第三百六十三章今昔是何昔
再一抬眼，月露的眼中含了无尽的悲悯，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却平白洞悉了公主此刻内心的复杂。
姜清月痴痴叹息一声。
“罢了，罢了。”
纵然前世苦大仇深，纵然有些人罪大恶极，可她自始至终看得清楚，她前世一切的冤孽的始作俑者，都是谢家，是谢景行。
是谢景行在外面养了外室，生了儿子，也是谢景行偷偷摸摸把人带回来，来了个偷天换日。
若非有家主谢景行的首肯，那时候林栖若不过一个小小舞女，纵然是翻上了天，又能翻出什么浪来？
她姜清月纵然被剥皮抽骨，也决然不会把这份仇恨迁怒一分一毫。
——自然了，林栖若从不无辜，更算不得是迁怒，今日种种，皆是她罪有应得。
若是刚重生的姜清月，或许还会满心愤懑，觉得他们欠了自己，可如今她两世为人，到现在也活了半辈子了，有些事情反而看得更清楚许多。
冤冤相报何时了，又何必事事究个明白，看个清楚，譬如前世谢千棠为何要做下那等天理难容之事，从前她无数个午夜梦回死活想不明白，如今却是明白了。
明白了，这根本就不重要。
自己过得好，身边人过得好，她的父母，子女，丈夫都过得好，这才是最重要的。
若是一味沉溺在过去的伤痛中，那才是真正的不值。况且谢千棠如何，林栖若如何，不过都是豺狼谢家推出来的挡箭牌罢了。
她真正要寻的仇，已经寻了。真正要恨的人，也已经恨了。
况且如今种种，林栖若也算是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一个那样心高气傲的女子，夫离子散，期盼已久的主母之位没了，视作心头宝的亲生儿子被折磨的对她厌憎无比，现在人更是已经痴傻，连亲母立于身前都相认不出。
有时候比起死，活着才是更深、更绝望的报应。
一转眼，便到了叶家的大喜之日。
为着上次定亲宴之时的愧疚，姜清月今日特意一早便前去，为叶家席面操持迎客，来往宾客看在眼中，面上不说，心里却都有了思量。
叶家竟有这样大的面子，连当朝嫡公主都亲自下场操持喜宴，看来，往后他们对叶家也是不能马虎的。
酒过三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