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父亲——天顺帝这样的父亲，更像闻顾的上级，而非亲生父亲。两人君臣关系远远排在父子之前。
有时候闻顾也不理解，姜南雪为什么心里那么偏向她的父亲。
明明姜朗对她很一般。
没有给她提供优渥的家庭，也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甚至在她与闻顾定下婚事的当口，做事依旧不顾及她的存在，不怕她在京城被人嘲笑。
自己这段时间让她应有尽有，正常情况下在她心里的地位该超过姜朗才对。
为什么没有呢？
是他做的远远不够？还是没有找对方向？
闻顾把姜朗的事情完完整整讲了一遍。
姜南雪听完之后没什么反应，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闻顾握住她的腰:“怎么了？”
姜南雪道:“我爹现在怎么样？”
闻顾冷冷勾唇:“以下犯上，纵容民乱，你觉得呢？”
“但你和皇上都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文武百官也清楚其中蹊跷，百姓更看得明白，这件事情不难调查。”
姜南雪道，“皇上再偏袒景王，也不可能为了景王失去民心，背上昏君的名声。况且，这不是殿下绊倒景王的好时机么？殿下就算为了自己的利益，也会保我父亲周全。”
闻顾并不否认这一点，捏了捏姜南雪的脸:“姜老师一而再的惹祸，完全不把你这个女儿放在心上，你一点都不介意？”
姜南雪不知道怎么去说。
可能会介意吧。
因为小时候姜南雪还挺羡慕姜诗芸，羡慕叔父一家蒸蒸日上应有尽有的生活。
但随着她日渐长大，才知晓自己拥有的已经很难得。
姜南雪道:“但是，人生总难两全，我父亲把天下苍生排在我之前，总比把功名利禄排在我之前要好吧？皇上先前不杀我父亲，殿下欣赏我父亲，不就是因为他的秉性和能力么？”
闻顾看了姜南雪一会儿。
姜南雪长得过分漂亮，因为姿色过盛往往让人觉得她脑子里并没有什么东西。
实际上并非如此。
只是不熟悉的时候，她不会说太多话，不会吐露太多真心，只会安安静静的当一个笨蛋美人。
以前闻顾想过自己将来喜欢的或许是个聪明绝顶心思剔透的女人，各方面和他一模一样，后来遇到姜南雪，他觉得凡事想的再好，都不如见面时一刹的心动，真正喜欢的人不一定符合以往在心里定下的标准。
而如今，他突然发现，其实姜南雪和他从前所想并没有什么差别，恰恰好就是他的天作之合。
闻顾低头亲吻她的眉心，把她抱得更紧一些。
姜南雪小声道:“殿下……”
闻顾“嗯”了一声:“怎么？”
姜南雪道:“那你可不可以帮帮我爹？这段时间不要让我爹受罪吃苦……他是你老师，也是你未来岳父。”
闻顾道:“你求本王。”
姜南雪:“求求你，求求你，你是天下最好的人。”
闻顾道:“没诚意。”
姜南雪想了想:“那我下来给你磕个头吧。”
闻顾捏捏她的鼻子:“本王担不起姜小姐如此大礼，早点回去睡觉。”
姜南雪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恋恋不舍的从闻顾怀里下来回房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