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侯亮平反应过来,他的脖颈已被军用擒拿技锁住,鼻腔涌进咸腥的铁锈味。
他最后记得的是对方皮衣袖口露出来的磨损的將校呢,以及远处突然响起的上课预备铃。
“如果在我们那里,等待你的…只有把你装在火箭炮的炮筒里,送你上天!”
“不过现在按照你们龙国的规矩,揍你一顿…也就当是我入乡隨俗吧。”
“今天!必须让你品尝——『恩芹的温度!”
……
三个小时后,汉大校园保卫处的日光灯管在黄昏里嗡嗡作响。
王钢蛋主任盯著桌上《关於外籍留学生纪律处分若干规定》。
钢笔尖在『尹二瘦三个字上洇出墨团。
玻璃窗外,少年靳正面朝东北方向,正对著操场旗杆方向九十度鞠躬!
——那是他每天傍晚六点雷打不动的仪式。
“侯同学啊!”
“你说你要告状?”
王钢蛋摘下眼镜擦拭著,看向眼前早已鼻青脸肿,面目全非的侯亮平,心中漫不经心、更不在意,且云淡风轻。
“尹同学下个月,要作为交换生学生代表……去京城大会堂献花的。”
“所以…你懂的吧?”
说罢,王主任『一个不小心,从档案袋滑出一张黑白照片。
85——平城亿寿台!
少年站在某位戴金丝眼镜的领导人的身边,仅仅比那位领导人落后半个身位。
侯亮平瞬间三魂出窍、七魄乱窜!
“知道出去以后…该怎么说吗?”
侯亮平此时还哪有之前的锐气,赶忙可有如捣蒜般连连保证道:“知道,知道。”
“出去以后,我就说是…是…是被太阳晒伤的!”
王钢蛋闻言一乐道:“哎呀,你小子…还真是个人才。”
“这就…对了嘛!”
……
当晚的留学生公寓四楼,尹同学將染血的衬衣,整齐叠进印有『大同江纺织厂字样的行李箱。
当然那上面的血並不是自己的,而是一只来自龙国峨眉山的泼猴的。
躺在床头,他拿出一本书仔细研读著。
那本《论主体思想与法学建设》。
书页间,还夹著王虞杨下午赠予他的——《龙国国典诗词大全》
——扉页赠言『致最可爱的国际战友!
然而很快,那句话就被他亲手用红笔划去了。
改成了——『资產阶级情调毒草!
“真是一位美丽的女士!”
“如果时机合適,或许我们会成为和要好的朋友。”
“只可惜…我的人生,生来就是註定的!”
“我一定要成为照耀数千万民眾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