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轶与兰渡策马出了方城。一路上，都有认出他们的人与他们打招呼。
留在城中的几个月，两人不光是在蒋玄家做客。最初是江湖人们在酒楼里说了几句，讲沈兄如何知药懂药。有人听了，抱着尝试的心思上门相求。这么治好几个人后，沈、兰“师兄弟”名声大噪。
天气一天天转凉，往来求药的人愈多。沈轶倒不是不乐意救人，只是觉得越来越吵闹的环境不利于杨清笙身体健康，于是找了一家医馆挂名。
到现在，人们见了他们，也都能叫一声“沈大夫”、”兰大夫”。对两个那个并不存在的师门也有猜测，"药王谷"“医仙派”之类的名字传得满大街都是。兰渡无意中听到一次，很哭笑不得，倒是没否认。
这么一来，在方城百姓眼中，这对师兄弟愈发神秘。
走得远了，官道上逐渐没了人烟。马奔跑的速度慢了下来，周遭都是荒野。沈轶握着缰绳，看向兰渡，问："接下来去哪?"虽然决定要走，但他们其实没有决定前进的方向。
兰渡看着远方的山影出身，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说，以我现在的积分，可以兑换在这个世界停留——"
“八年，”沈轶说，"那之后，你的积分会耗尽，进入下一个世界时依然只能提前贷款。"兰渡驾着马，缓缓往沈轶的方向挪动。
沈轶最先不动声色，直到兰渡侧身往他身上倒来。他微微停顿一下，到底揽住兰渡的腰，把人带到自己的马上。
兰渡原先那匹马跟在旁边，慢悠悠地走。沈轶则和兰渡相对而望，兰渡亲他一下，再亲他一下。沈轶板着脸，说：“请宿主不要试图贿赂系统。”"没有贿赂，"兰渡说，"看到你就想亲。"
沈轶：“……”他看兰渡一眼，对上兰渡带着盈盈笑意的眼睛。兰渡还是亲他。这会儿就，沈轶握缰绳的手逐渐放松下来，改搂住兰渡后背。
兰渡的身体被压向他。他似乎发现沈轶的放纵，艰难地回头去看马的状况。可头侧到一半，沈轶的手伸过来，扣住兰渡下巴。
他的唇落在兰渡面颊上、脖颈上。动作之间，神色依然显得很平淡。如果光看他的表情，一定想不到，沈轶正在一个人颈边细细啄吻。
无人看到的地方，兰渡脚趾都蜷起来。
"我改变主意了，"沈轶忽而说，"你可以贿赂我。"
兰渡轻轻"唔"了声，并非应答，而是针对沈轶动作的本能反应。
"要怎么贿赂?"沈轶问，"这样吗?"
抬起头，亲吻落在兰渡额头上。
"还是这样?"
吻着兰渡的眼睛，可以感觉到薄薄一层眼皮下兰渡眼珠的颤抖。
“还是……”
不用沈轶再说，兰渡自己抬起头。
他们唇齿再度交叠。身侧是尚未融尽的雪，是漫漫无尽的山河。两个人，两匹马。从天空俯瞰这一幕，能见到两人身后一串长长足印。
……
……
这一离开，沈、兰二人再回方城，已经是五年以后。
他们前去拜会蒋玄一家。可到了地方，才知道这三口人已经出门云游。
给他们开门的是曾经的小丫头柳儿，这会儿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她见了沈轶和兰渡，十分惊喜，说："快快请进——二叔和杨叔临走之前特地说了，假若哪天沈先生、兰先生回来，一定要请你们在家中住，好生招待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