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吗？」
奚酥落的声音比她自己想像中要平静一些。
宣怀周看向表哥，咽了咽口水，伸出手，「让我再看看？」
辛玹气得浑身发抖，没有任何回应，看起来不想理他，甚至以后也不想再见到他。
奚酥落的手稍微用了一点力气，叫了他的名字。
「辛玹。」
辛玹咬紧牙关，呼吸急促，「不，我不相信他。」
可笑的是，明明不久之前他才说信不过别人。
「先让他看看。」奚酥落说：「我会请别的大夫再给你诊脉。」
辛玹低头，深呼吸了一下，伸出手放在桌上。
宣怀周小心翼翼地把手指搭上辛玹的手腕，凝神静气半晌，垂眸一言不发。
良久，他收了手，目光游移，不敢开口。
即便没有开口，奚酥落和辛玹已经知道答案了。
奚酥落叫了和烟来，让她去外面请大夫。
和烟看到辛玹的表情不对劲，好像很可怕，着急忙慌出门去了。
奚酥落看看辛玹，再看看宣怀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自己的心情也很复杂。
其实……再请个大夫来不过是为了让辛玹认清现实，宣怀周的医术她没道理不相信。他可出自御医之家，难不成连喜脉都诊不出来么。
理论上她原本是不希望辛玹怀上孩子的，事实上他现在也没怀，那么她应该松一口气觉得高兴才对。
但，奚酥落的内心五味杂陈。
一开始就不要误以为辛玹有身孕才是她所期望的，而不是现在她已经把自己给说服了，甚至还打算告知双方的父母让大家都高兴高兴，结果发现是个大乌龙。
辛玹……
奚酥落看向他，发现他一直平放着的胳膊并没有收回来。
他的目光还一直盯着桌面，像是灵魂出窍了似的。
他在想什么？
他看起来真的很难过。
他是在为了那个从来没存在过的孩子难过吗？
宣怀周承受不住这样的气氛，起身告辞，似乎找了个什么藉口，但奚酥落没听清。
她强制冷静了一下，起身去送他。
辛玹罕见地没有阻止，他还在出神。
等脱离辛玹的视线范围之后，奚酥落轻声开口：「这件事请你务必不要告诉任何人，还好有你在，不然我已经让更多人失望了。」
她原本打算在跟奚明月说牵云县所发生的事情同时，就告诉她这个消息。
还好没有，不然等所有人都知道了，再发现辛玹没怀孕，长辈们都会失望。
宣怀周慌乱地眨了眨眼，低下头轻声道：「也有可能是我诊错了。」
短短一句话，简单几个字，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奚酥落摇了摇头，「你的医术我们都很信任，辛玹他……他不是对你，只是他现在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我知道的。」
宣怀周皱着眉，一脸担忧：「表哥他……不会有事吧？」
「不会的，他会想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