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离声与宋闻琢、顾执南三人脚步匆匆,心急如焚地朝着听雪峰赶去。
一路上,殷离声的心跳急促得仿佛要冲破胸膛,脑海中不断反复播放着傅云疏直直倒下的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冷汗早已浸湿了他的手心。
“师尊……师尊……”殷离声双唇轻颤,低声喃喃自语,自责与担忧如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
宋闻琢和顾执南的面色同样凝重得好似覆上了一层寒霜,尤其是宋闻琢,他的脸色惨白如纸,整个人仿佛遭受了晴天霹雳,被莫大的打击狠狠击中。
三人终于赶到竹屋,殷离声心急如焚,几乎是不顾一切地冲了进去。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瞬间呆立在原地,愣住了。
只见傅云疏端坐在床上,手中稳稳捧着一杯热茶,神色平静如水,尽管他的脸色仍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但精神状态看起来已经恢复了许多。
“师尊!”殷离声眼眶一热,几乎是飞奔扑了过去,声音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后怕,“您……您没事吧?”傅云疏缓缓抬起头,望向他,眼中带着几分温和的笑意,他安抚道:“我没事,刚才只是个意外,休息一下就好了。”
殷离声却怎么也不肯相信,他双手紧紧抓住傅云疏的手,手心里全是紧张的汗水,声音止不住地颤抖:“师尊,您别骗我……您刚才明明晕倒了,怎么会没事?是不是因为我……因为我筑基的时候您帮我化解雷劫,所以才会……”
傅云疏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动作轻柔,仿佛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鹿:“别胡思乱想,一个筑基期的雷劫还不至于让我受伤,我只是最近修炼小有所悟,一时灵力使用过度,这才不小心晕了。”
宋闻琢和顾执南也缓缓走了过来,两人此时已经努力恢复成了平常镇定自若的样子。
“师叔祖,”宋闻琢的语气里满是担忧,“我叫了宁师妹,还是等她来了让她给您看看吧。”
傅云疏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没有什么大事,别叫小宁过来了。”
顾执南微微皱了皱眉,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师叔祖,您刚才都晕倒了,还是让宁雪汐过来看看比较稳妥。”
傅云疏笑了笑:“你们不用担心,我真的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宋闻琢和顾执南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藏着深深的疑虑,但见傅云疏态度如此坚决,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宋闻琢点了点头,语气恭敬:“那师叔祖您好好休息,若是有任何不适,一定要及时告诉我们。”
傅云疏点了点头:“好,你俩去忙吧,不用一直守在这里。”
宋闻琢和顾执南应了一声,转身缓缓离开了竹屋。
等一出门,宋闻琢的身形便晃了晃,不稳地靠在顾执南身上。
顾执南眉头紧蹙,眼中满是担忧与疑惑:“到底发生什么了?虽然师叔祖晕倒我们都很担心,但我怎么感觉你紧张得有些不对劲了。”
宋闻琢缓缓闭上眼,脸上写满了疲惫与无奈:“这段时间要麻烦你和温询他们看着清远宗了,我要去一趟天机阁见陆砚辞。”
顾执南沉默地看着他,目光深邃。
“宋闻琢,”他语气凝重,“你是清远宗宗主,但你没必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万事还有我们在呢,有些事不是你一个人该承担的,你可以告诉我们啊。”
“你?”宋闻琢撇过头,嗤笑一声,笑声里带着几分苦涩与自嘲,“这些年,你回来过几次?你又为宗门做过什么?顾渊,你是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人!”
宋闻琢甩袖转身,大步离开,徒留顾执南一个人愣愣地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他方才,是哭了吗?
半晌,顾执南缓缓地握紧了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心中暗暗想着:这些年是我错了……
房内,殷离声的眼眶中已经蓄满了泪水,像即将决堤的大坝,他低下头,声音哽咽:“师尊,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实力不够,您也不会为了帮我挡雷劫而灵力使用过度受伤……我……我真是太没用了……”
傅云疏见状,心中一阵酸涩,他伸手轻轻揉了揉殷离声的发顶,动作轻柔:“傻孩子,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跟你没关系。”
殷离声却依旧低着头,眼泪不受控制,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他紧紧攥着傅云疏的衣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可是……可是我不想让师尊为了我受伤……我不想成为师尊的负担……”
傅云疏轻轻叹了口气,那声叹息里满是疼惜,他伸手将殷离声拉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离声,你不是我的负担,你是我的徒弟,是我最重要的人之一。”
殷离声靠在傅云疏的怀里,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彻底决堤,泪水浸湿了傅云疏的衣襟。他紧紧抱住傅云疏,声音哽咽,仿佛一只受伤的小兽:“师尊……我……我一定会变得更强……强到不需要您为我担心……强到可以保护您……”
傅云疏轻轻笑了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欣慰:“好,我等着那一天。”
哭够了后,殷离声也振作起来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照顾师尊。
“师尊,您先休息吧,我去给您煮点粥。”殷离声站起身。傅云疏疑惑地挑了挑眉:“听雪峰哪来的厨房,而且你为什么会煮粥。”
殷离声嘿嘿笑了两声,笑容里带着几分俏皮与得意:“是我这段日子偷偷学的,我托裘南从怀慕兄那里换了器具,煮粥很简单的,用不了多大的地方。”
傅云疏点了点头,心中寻思着既然殷离声喜欢,那回头还是让人给建个厨房吧。
“好,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