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剑上残留的青色符文瞬间亮起刺目的、极不稳定的光芒,发出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刺耳嗡鸣,剑身剧烈震颤,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炸裂。
他拖着重伤的右臂,以一种决绝惨烈、同归于尽的姿态,带着扭曲的疯狂,再次悍不畏死地冲向李玄。
断剑直指李玄心口!
“冥顽不灵!”李玄的眼神骤然转冷,如同万载寒冰,方才留手,是敬他剑招扎实,给他一份体面。
既然他不要这体面,执意求死…
面对陈松这搏命一击,李玄不退反进,身形如鬼魅般一晃,在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真身竟在间不容发之际,以毫厘之差避开了那因力量狂暴失控而变得扭曲刺目的断剑锋芒。
他手中那柄布满裂痕的精钢长剑,在这一刻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化作一道冰冷、精准、快到超越思维的死神之镰。
没有浩大声势,没有璀璨光芒。
只有一道快到极致、精准到毫巅的寒光,贴着陈松因前冲而门户大开的左臂外侧肩关节处,如同情人的指尖般,极其轻柔地、不带丝毫烟火气地,轻轻一划。
动作轻描淡写,如同拂去衣袖上沾染的一粒尘埃。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陈松前冲的狂暴身影骤然僵在原地。
所有的咆哮,所有的疯狂,所有的怨毒,都如同被冻结的冰雕,凝固在他那张因剧痛和惊骇而扭曲变形的脸上。
他低头,难以置信地、缓缓地看向自己的左肩。
一道细如发丝、却红得刺目的血线,在肩关节处悄然浮现。
下一刻。
噗嗤!
滚烫的鲜血如同压抑已久的喷泉,带着强劲的力道,冲天而起。
在正午刺目的阳光下,划出一道凄艳的血虹。
一条完整的、还紧紧握着半截断剑的左臂,脱离身体,高高抛飞。
在空中翻滚着,洒落一串串血珠,然后“啪嗒”一声,沉重地摔落在数丈外的染血青石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