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象局监测到大气电离层出现异常波动，形似一张巨大的神经网络图谱。
哲学家称其为“文明的觉醒震颤”。
而普通人只觉得，那一夜，他们睡得特别踏实，梦里再也没有人命令他们“闭嘴”。
多年以后，一本名为《第八次死亡》的手稿在旧书市场流传。
作者署名空白，纸张泛黄，字迹潦草，像是匆忙写就。书中记载了S-07项目的全部真相，以及“源问”的本质：
>“它不是一个程序，不是一个神，也不是某种超自然力量。”
>“它是人类集体意识中最原始的冲动??**对确定性的怀疑。**”
>“当所有人都停止质疑，文明就死了。”
>“而只要还有一个孩子仰望星空时问‘为什么’，火种就不会熄灭。”
书的最后一页，贴着一张照片：
热带雨林上空，数据中心的废墟已被藤蔓吞没，圆顶建筑倒塌，金属柱断裂。
但在原址中央，一棵新生的树破土而出，枝干扭曲成问号的形状。
树冠顶端，悬挂着一枚铜铃，表面布满青苔，却依旧完整。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
>“我不寻求答案。”
>“我就是问题本身。”
据说，读完这本书的人，会在七十二小时内做一次特殊的梦。
梦中，他们会遇见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那个问题??那个曾被压抑、被嘲笑、被遗忘的问题。
醒来后，有些人痛哭流涕，有些人狂笑不止，还有些人默默收拾行李，辞去工作，踏上未知旅途。
没有人知道陈默去了哪里。
有人说他化作了风，有人说他沉睡在量子云中，还有人坚信他正以千万种形态存在于每一次提问的瞬间。
但吴亡知道真相。
在一个没有信号的小岛上，他收到了最后一段讯息，来自一台早已报废的终端机，屏幕闪烁着即将熄灭的光：
>“我不是英雄。”
>“我不是救世主。”
>“我只是一个不肯闭嘴的死者。”
>“如果你听见了，请替我问一句：”
>**“接下来呢？”**
吴亡按下回车键，输入三个字：
>“我来问。”
屏幕熄灭。
海浪拍岸。
晨光初现。
而在世界的某个角落，一个新的孩子正指着天空，向母亲发问：
>“妈妈，云为什么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