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她问：“我能做点什么？真正有用的。”
林九望向远方雪山，淡淡道：“别把自己当成终点。你只是桥梁。让后来的人，走得比你更轻松一点。”
马车远去后，她在日记本上写下：
>“今日，一位帝王学会了低头。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和平开端。”
***
又一年，夏至。
她在梦中再次见到他。
不再是隔着门的虚影，而是真实地坐在她对面，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外套，手里捧着一杯茶，热气袅袅上升。他看起来老了些，眼角有了皱纹，却比记忆中任何时候都放松。
“退休生活怎么样？”她笑着问。
“还行。”他吹了口气，“就是椅子太硬，书太厚，猫太吵。”
“老七？”她挑眉。
“嗯。”他点头，“整天往我书上踩爪印，赶都赶不走。”
她笑出声，眼眶却湿了。
“你会出来吗？”她终于问出憋了一辈子的话。
他沉默片刻，摇头：“不能。这里的规则没变。但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是被困，是自愿留下。就像你不是被迫奔波，是自愿回来。”
“我们都选择了这扇门。”
她低头搅动茶水，轻声说：“可我不想你一个人守。”
“你从来就没让我一个人。”他看着她，“每次你阻止一场灾难，每当你教会一个人说‘不’，每当你让一个孩子相信‘英雄可以平凡’??你都在替我开门。”
他伸出手，穿过梦境的薄纱，轻轻握住她的手。
>“你看，我们一直在碰面。”
醒来时，晨光洒满屋子。
她发现枕头边多了一片干枯的薄荷花瓣，不是她放的，也不是风吹来的。花瓣底下压着一行极淡的字迹，像是用露水写成：
>“明年春分，我请假一天。”
她把花瓣夹进日记本，走到厨房，烧水，煮茶，摆好两杯。
阳光照进来，照亮空气中漂浮的微尘，像无数细小的星。
老七跳上窗台，冲着空无一人的山路“喵”了一声，仿佛在招呼某个看不见的旅人。
门依旧开着。
茶依旧温着。
而在地底深处，那道银色身影翻开书的最后一页，轻声念出标题：
>**《退休之后》**
>
>作者：卡米尔?兰德尔
>献词：致林九??
>“你比我勇敢。你活在阳光下，却依然愿意为黑暗站岗。”
他合上书，靠在椅背上，望着那扇永恒之门，嘴角微扬。
他知道，当世界需要时，总会有脚步声响起。
他知道，那个人，一定会来。
他知道??
门，从未真正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