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甚至在周琦的眼中，南宫宇见到了扭曲的自己。
nbsp;nbsp;nbsp;nbsp;“时间有一点长了”周琦轻轻地笑了，“下次可以短一点时间吗？我有一点受不了。”
nbsp;nbsp;nbsp;nbsp;真傻啊，真傻啊。
nbsp;nbsp;nbsp;nbsp;南宫宇想。
nbsp;nbsp;nbsp;nbsp;怎么会有人是这样的？
nbsp;nbsp;nbsp;nbsp;为什么会是这样？
nbsp;nbsp;nbsp;nbsp;把人摁到水里，是南宫宇最常用地审讯手段，数百个犯人都被他摁到过水里，一直到几近窒息南宫宇才会松手。
nbsp;nbsp;nbsp;nbsp;他们的眼神或怨恨或恐惧，没有一次例外。
nbsp;nbsp;nbsp;nbsp;没有一个人像周琦一样，用信任的，带着一点点笑意和新奇的眼神看着他，像是刚出生的猫仔睁眼看人。
nbsp;nbsp;nbsp;nbsp;“你不害怕吗？”南宫宇微微歪头，眯起眼睛问道。
nbsp;nbsp;nbsp;nbsp;“有一点点害怕，”周琦这拇指和食指比出一点点距离，又理所当然道“但是你又不会害我。”
nbsp;nbsp;nbsp;nbsp;“我怎么不会害你，前天我还用暗器伤你，你全忘了吗？”
nbsp;nbsp;nbsp;nbsp;可笑！太可笑了！蠢人！蠢人!
nbsp;nbsp;nbsp;nbsp;南宫宇忽然想到自己雪天进山捕猎时，最容易捕到的猎物，狍子。
nbsp;nbsp;nbsp;nbsp;一种很像鹿的生物，包子脸，大耳朵小眼睛，屁股后头有簇白毛。
nbsp;nbsp;nbsp;nbsp;这种生物实在太傻，见了人不走，等人拿东西打了它，它可能马上跑开，过一会儿又回来——因为它想看看是什么东西打的它。
nbsp;nbsp;nbsp;nbsp;南宫宇没想到，世间有像狍子一样的人。
nbsp;nbsp;nbsp;nbsp;“可是你今天还夸我木工做的好，所以我原谅你了。”周琦不傻，南宫宇看到自己的作品时，眼里的欣赏不是假的。
nbsp;nbsp;nbsp;nbsp;方才周琦就看出来了，南宫宇很想伸手摸一摸那只报时的木鸟，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蜷了蜷手指，下意识把手背在了身后。
nbsp;nbsp;nbsp;nbsp;“你摸摸它呗。”周琦主动把木头小鸟捧过来，它被施了仙法，和真正的小鸟一般无二。
nbsp;nbsp;nbsp;nbsp;“算了，我随便看看就行。”南宫宇扭过头不去看木鸟。
nbsp;nbsp;nbsp;nbsp;周琦不知道为什么南宫宇这么别扭，但他知道，南宫宇是真心喜欢他的作品的。
nbsp;nbsp;nbsp;nbsp;喜欢他的宝贝疙瘩的人，能坏到哪去呢？
nbsp;nbsp;nbsp;nbsp;“你不会害我的。”周琦又重复一遍。
nbsp;nbsp;nbsp;nbsp;“自以为是，我跟你没话讲，一点也没有！”南宫宇面上冷冰冰，但落荒而逃。
nbsp;nbsp;nbsp;nbsp;“那你还能不能带我离开长虹啊？”周琦的声音在南宫宇身后响起。
nbsp;nbsp;nbsp;nbsp;南宫宇含糊应了声，也不知周琦听没听到。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清心峰，赤鸟叽叽喳喳地在周行舟耳边说着什么，周行舟的脸色很沉，沉得能滴水。
nbsp;nbsp;nbsp;nbsp;“刚走了个田秦，又来了个南宫宇”
nbsp;nbsp;nbsp;nbsp;周行舟慢慢捏碎了手中的丹药瓶，细细的粉末落来地上。
nbsp;nbsp;nbsp;nbsp;周行舟在清心峰的住处有两个，一处是富丽堂皇的宫殿，与紫阳真人的紫阳宫不相上下。
nbsp;nbsp;nbsp;nbsp;这是周行舟请人在四年前开始动工的，前年刚刚完工。
nbsp;nbsp;nbsp;nbsp;四年前，周琦二十岁，刚行冠礼。
nbsp;nbsp;nbsp;nbsp;另一处是简朴雅致的竹屋，前厅是会客厅，后屋是周行舟起居室。
nbsp;nbsp;nbsp;nbsp;此时的周行舟坐在竹屋的后屋，这里周行舟从未请人进来过。
nbsp;nbsp;nbsp;nbsp;竹屋中密密麻麻地挂满了周琦从小到大的物什，从拨浪鼓到换掉的牙，再到周琦不再穿的青色弟子服，蓝色弟子服……
nbsp;nbsp;nbsp;nbsp;除了属于周琦的物什外，起居室中只有一张茶桌和一张床。
nbsp;nbsp;nbsp;nbsp;这张茶桌是十六岁的周琦做的，送给周行舟的第一份礼物。
nbsp;nbsp;nbsp;nbsp;周行舟坐在茶桌前，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