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做什么，沢田纲吉？】
是啊，他在这里是做什么来着？
沢田纲吉睁开眼，环视一圈。
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几乎都齐聚在了这里，为他的生日送上祝福。
他快要被这些爱给充盈满了，可在极度的充盈下，又感到一点缺失。
“祝你生日快乐。”迪诺走到他的面前，“阿纲现在是我的得意弟子啦，下学期的奖金都靠你了哦！”
是一如既往的耍宝。
沢田纲吉看着他，突然开口。
“Reborn呢？”
“Reborn？”迪诺神色一愣，脸上浮现茫然，“什么Reborn？你新学的单词？”
沢田纲吉摇头，盯住他脸上的神色，“是我们的老师Reborn，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迪诺挠了挠脑袋，看起来很是无奈：“我可没听过这个名字，你今天没睡醒吗？”
“不，我现在格外清醒。”沢田纲吉说道，得出结论，“你忘记Reborn了，迪诺师兄。”
这个“师兄”更让迪诺目瞪口呆。
半晌，他神色归于平静：“这个玩笑并不好笑，阿纲。”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他们和迪诺一样看着沢田纲吉，凝视着他，就像是凝视着一块死物。
“是我们哪里做的不好吗？十代目。”
“阿纲来妈妈这里。”
“kufufu，你又在放什么屁，沢田纲吉。”
他们面无表情地说着亲近的话，身形在言语间拉成灰色的长条，双眼放出红光，在言语间扑向沢田纲吉。
一个、两个、三个，他们将沢田纲吉扑倒，不断发出嬉笑声和呓语，身体化为藤蔓和泥淖，缠绕着沢田纲吉要让他下坠。
“真是狼狈啊。”
有人走到他的身边。
沢田纲吉费力地看去，是意料之中的身形。
“嗯，”他毫无辩驳，在这样的情形下，甚至弯了弯眼，笑了出来，“好像每次最狼狈的时候，都会被恭弥你看见。”
就像是他得知按照平行世界、按照命运的脉络，他身边的人都终会失去而胆怯得一个人所在书房的角落里哭泣的时候，也是云雀恭弥，毫无预兆地拉开了他的门。
【“你在这里做什么，沢田纲吉。”同样是这句话，将他带出不断下坠的深渊，“想到什么要做就去做，你不是软弱的草食动物才对。”】
就是从那天开始。
沢田纲吉想。
当然，或许从更早的时候就开始了，只是那天他格外脆弱，而云雀恭弥一如既往地坚定。
于是他被蛊惑，说不上是自信还是傲慢，总之作出了抉择。
“你会帮我的吧。”他抬着头问，不知道是谁化作的灰影已经攀上了他的面颊，可沢田纲吉面色如常，将之视若无物，甚至伸出手，想要去够那未曾被灰色污染的天边之云，“我们是共犯不是吗？你总会帮我的，就像是以前一样。”
云雀恭弥蹲下身，真让他抚摸到了脸颊。
云总是不染尘埃，除非有天空的召唤。
于是沢田纲吉心满意足地笑开，叫他的名：“恭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