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果都不想做,要消减标签的负面影响,便只剩下最后一条路了:找个絕对私密的地方躲起来,不露面,让时间淡化一切,让时间冲刷这标签在人心上烙下的印记。
这个这大概和gta里躲警察消星一个道理。
谢乔定了定神,眼前这局面,躲,似乎是眼下唯一的选择。
尽管这选择让她浑身不自在。
太憋屈了!
既已决意暂避,诸事必得先行处置妥当。
西凉之地,有她多年经营,軍民归心,如鐵桶一般,倒无需过多挂虑。
只是梁国这边,她若隐去行踪,周密、于融二人又将领兵往酸枣与诸侯会盟,内政便需有人主理。
长史刘备,功曹掾阎忠,以及新晋位的一批年轻官吏如工官兼谋士毛玠等人,都是得力人才,国中重大事务,让他们商量着来,整体路线不会跑偏。
谢均则作为她的眼睛,时刻留意各方动静,充当她的耳目。
若有异动,利用子系统的【交互】功能传递消息。
诸事安排已定,谢乔趁夜悄悄离去,她利用【舆图】,在莽苍山以西寻了一处僻静山谷,下野,真正开始了隐居避世的日子。
不露面,不见人,只待时日流转,能将那恼人的标签渐渐磨去。
与此同时。
雒阳,南宫,德阳殿。
御座之上,不足十岁的少年天子刘协身着冕服,头戴的冕旒垂下十二道珠串,遮住了他大半面容,却遮不住他因为紧张而发乌的嘴唇。
宽大的御座衬得他身形瘦小,似乎随时会被御座上的金漆雕龙吞没。
御座之侧,设一坐榻。肥胖如山的相国董卓大马金刀地踞坐其上,腰间佩劍,手按劍柄,呼吸沉重如牛。
董卓每朝御座上看他一眼,都使他心惊肉跳。
沉寂許久后,董卓的声音在殿内响起:“今关东乱賊,蠢蠢欲动,诸位可有高见?”
阶下百官垂首屏息,无人应答。
一人自队列中走出,身形瘦长,正是郎中令李儒。他躬身一揖:“关东诸侯,不过乌合之众,各怀鬼胎,不足为虑。”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狠辣:“然则,蝼蚁之穴,可溃千里之堤。当此之时,宜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董卓露出一丝兴味:“文优言之有理。这鸡,该杀哪个?”
李儒嘴角勾起,鬼使神差地吐出一个地名:“豫州梁国,正是此鸡。”
此言一出,百官之中起了些微的骚动。
“梁国积弱已久,正好手拿把掐。那梁相,还是一女子。”
李儒抬高了声音,历数其罪:“此人早年勾结阉賊,得以进位。后斥巨资打点阉贼,摇身一变,竟成大吏。今奉诏不遵,公然抗旨,形同谋逆,其心可诛!若不加以惩治,天下人将視朝廷法度如无物!”
这一说,董卓想起来了,先前念在她同为西凉出身,抬举她,迁她入京为少府,还敢拒绝。
“传令华雄!着西凉鐵骑八千,速踏平梁国,生擒此人!”董卓猛喝一声,声如沉雷。
董卓话刚出口,却又猛然顿住,想起一事。
坏了坏了,忘了走流程了!
他虽权倾朝野,但废帝之后,名声已然不堪,有些礼数,表面上还是要做足的。
他缓缓侧过肥胖的头颅,望向御座上那个几乎要缩成一团的瘦小身影,小声问询:“天子?”
“就……就依相国的。”刘协声音在打颤。
“下官以为不妥!”
话音刚落,一个坚定的声音响起。
百官齐刷刷地望去,只见议郎何颙昂然出列,面色刚毅。
当年在梁国事了,党锢解除,他便辞别谢乔,只身赴京师。初为大将軍何进座上宾,后被司空府征召,累至长史、北軍中候。
何颙话音未落,他身侧的司徒王允便脸色大变,暗中伸手,死死拽住了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言。他压低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伯求,莫要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