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在珠峰超过七千米海拔的营地附近直接挖雪作为水源的来源,绝对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经常爬珠峰的人很清楚一点,超过七千米海拔以后,人的行动能力将受到极大的限制。
如今的路线非常成熟,所以来。。。
直升机在极地的晨光中化作一个黑点,最终被苍茫冰原吞没。阿禾靠在舷窗边,望着格陵兰渐行渐远的轮廓,像一块被时间遗忘的玉璧。他手中紧握着玛雅给的小瓶,那滴不冻之水仿佛有生命般,在玻璃内缓缓旋转,映出舷窗外流动的云影。阳光穿过机翼,折射进瓶身,竟在舱壁投下一圈微弱的虹晕,宛如一朵虚幻绽放的共感花。
他没有设定目的地。
系统界面安静地悬浮在腕表上,太阳系地图静静旋转,九大行星上的信号点如呼吸般明灭。他知道,这已不再是“旅行”的范畴??而是某种更古老、更宏大的旅程的开端。他曾以为自己只是个偶然绑定系统的普通人,如今却像是站在一道门扉前,身后是人类文明的喧嚣与孤独,面前则是无垠宇宙中无数沉默灵魂的低语长河。
飞行了六小时后,通讯频道突然响起一阵杂音。
起初阿禾以为是气流干扰,可那声音逐渐成形??不是语言,而是一段旋律,断续、扭曲,却带着熟悉的节奏。他的心猛地一沉。
那是《萤火虫》。
但不是林知遥哼唱的版本,也不是K-279b传来的拉长变调,而是……童声。
稚嫩、颤抖,夹杂着哭腔,仿佛某个孩子正躲在黑暗角落里,一边抽泣一边轻轻哼着这首歌。背景音中还有金属撞击声,像是铁链拖地,又似风铃碎裂。
“有人在求救。”阿禾立刻唤醒系统,“定位音频来源!”
>【信号源锁定:月球背面,冯?卡门撞击坑边缘区域。
>传播路径异常:非电磁波传输,疑似通过量子纠缠通道直接接入共感网络。
>警告:该信号未登记于任何航天机构数据库,存在认知污染风险。】
“认知污染?”阿禾皱眉,“什么意思?”
>【指接收者可能因信息结构异常,产生现实感知错乱或记忆植入现象。建议谨慎接入。】
阿禾沉默片刻,手指划过屏幕,输入:“忽略警告,建立音频直连。”
耳机瞬间安静了一秒,随即那孩子的歌声再度响起,清晰得如同贴耳低语。
“……萤火虫,飞呀飞,找不见回家的路……妈妈说,月亮上有灯,可我只看见石头……我想你了……你能听见吗?”
阿禾浑身一震。
这句话,和十年前涅涅茨村那个雪夜,孩子们对着星空喊出的第一句“我想你了”,一字不差。
“不可能……”他喃喃道,“月球上怎么会有孩子?而且……还是用共感网络传递声音?”
他调出全球航天任务记录,近二十年内无人登陆月球背面。各国探测器虽有部署,但均为无人设备。中国“嫦娥六号”确实在冯?卡门坑采集过样本,但已于三年前完成任务返航。此后再无载人或大型机械活动。
除非……
除非那孩子根本不是“现在”存在的。
除非她来自过去,或未来,或某个夹缝中的“之间”。
阿禾闭上眼,尝试以共感模式回应:“我是阿禾,我在听。你是谁?你在哪儿?”
几秒静默后,歌声停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细微的沙沙声,像是粉笔在黑板上写字。接着,一个女孩的声音响起,平静了许多:
“我是小星。我在‘镜屋’里。他们把我关在这里,因为我能听见月亮说话。”
“镜屋?”阿禾追问,“什么镜子?谁把你关起来的?”
“是透明的墙,照不出影子。他们说我不该存在,因为我出生在‘静默日’之后。可我只是想回家……阿禾哥哥,你背包里的花,是不是白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