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野菜饭里的米都被他扒拉出来给了方二丫,最后方二丫还是给他留了一大半,说自己吃不下了。
方一惟这次没推脱,这副身体饿了两天,已经是前胸贴后背,再不好好吃一顿,明天连去镇上卖兔子的精神都没有。
吃完饭兄妹两坐了一会儿,方一惟烧了水决定好好洗个澡,养足精神以后的路才会更好走。
好在方二丫已经五岁,可以自己洗澡穿衣服,方一惟只帮她打了水,先把碗给方大钱还了回去,回家自己也去简单洗了一个,洗完澡就坐在院子里等头发自然干。
村里月明星多,空气也好,抬头就看见大片漂亮的美景,美中不足的是蚊虫多。
1888还贱兮兮地道:【兔兔那么可爱,为什么要吃兔兔?宿主,现在就是你的报应时刻。】
方一惟给它关了小黑屋,自己购买了防蚊喷雾,背着方二丫喷了许多。
他抬头看着天上高悬的月亮,开始思念一个人。
那个人大概也在和他看着同一个月亮。
*
“怀宁,大晚上站在外面你也不怕被蚊子咬死?哪来的闲心雅致还赏月呢。”
季夫人摇着精美的团扇袅袅婷婷地走到自家儿子身边。
她烫着时下最流行的大波浪,一身绣着牡丹的大红旗袍显得她婀娜多姿,皮肤白璧无瑕,那双多情桃花眼更是顾盼生辉,明眸皓齿,将天姿国色展现到了极致。
季怀宁的容貌遗传了他的母亲,只不过五官更为硬朗些,白衬衫外套着黑色束腰马甲,衬得宽肩窄腰身形颀长,只不过神色偏冷,只在转头看向季夫人的时候,眉眼柔和了些。
“里面太闷,出来透透气。”
他刚从英国留学回来,今日家中为他举办接风宴会,实则是一群权贵攀谈结交,令他烦不胜烦,找准了机会出来透气,结果一下就被季夫人逮住了。
“你啊,从小就这性子,”季夫人用蒲扇点了点他的胸膛,笑道:“你爸也是为你好,不过话说回来,你当真没看中李家那丫头?”
季怀宁蹙眉,“妈,婚姻大事,我想自己做主,再说我才二十岁,你们说这些是不是太早了些?”
他昨天刚到家,今天就被安排上了相亲,显然父母是想把他困在家里。
季怀宁十六岁出国,家里一直催得紧,他本就聪明,不得不尽快修完学业跳级回国,大学读完,也才堪堪成年。
“不早了,我和你爸就是十八岁生下的你。”
季夫人有些发愁。
也不知道这儿子是像了谁,打小聪明,是远近闻名的天才,却性格冷淡沉闷,偏要自己出去闯,现在长大了,更是谁的都不听,还没小时候可爱。
“可是现在时代不同,不讲究包办婚姻,”季怀宁揉了揉眉心,“好了,不说这些,我有自己打算,爸他不是想让我出去历练吗?我听说江城那边有个项目要动身,我觉得这个就很好,这两天太累,我先上去休息了。”
季夫人还要再说什么,季怀宁已经转身走了,她无奈,只能看着自家性子愈发沉闷的儿子重重叹了口气。
季怀宁回屋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总觉得心口空落落,不太得劲。
他在飞机上做了一个梦,梦里全是另一个人的人生,以旁观者的角度匆匆看完全程。
那个人名为何玉溪,江城何家村人,从一个奶娃娃逆袭称为日后叱咤京城的大人物,还和他纠缠颇深,也与别人纠缠颇深。
回忆起梦中的事情,季怀宁眸色暗沉。
他打算去江城看一看,将一切令他不适的源头都掐灭在摇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