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如现在，方尔雅好奇地问：“哥哥，你怎么不拆？在想什么？”
“等会拆，先拆你们的。”
方一惟将小礼物装进了口袋里，“你们的礼物在哪，过来拿给我看看。”
黄子尧已经四岁了，年龄小但早熟，也给方一惟准备了礼物，据说是黄霞抱着出去挑的，一架遥控飞机。
方尔雅的礼物是一张手工精美贺卡，庆祝方一惟升学成功。
方一惟将他们的礼物全夸了一遍，才去拆别的礼物。
黄泽送了一台电脑，姚霞送了一台手机，都是对这个年代来说非常贵重的礼物。
方一惟一一认真道谢，直到陪两个孩子玩到晚上才回了房间。
他站在书桌前，只开着台微弱的台灯，在白亮的灯光下慢条斯理地拆着礼物。
里面是一条手链，红绳上穿着枚玻璃种翡翠平安扣，触之冰凉，手感极佳，被方一惟捧在手里，许久才被体温传染。
方一惟颇有些爱不释手，许久后才系在了手腕上。
他准备去洗澡，一抬头，就看见昏黄的路灯下站着一个熟悉至极的身影。
季怀宁靠着崭新的老爷车在低头抽烟，慢条斯理地将烟掐灭，才抬起头，恍然间，看见方一惟房间窗上的人影，只是看不太清晰，但心知肚明那是谁。
夏夜的晚风裹挟着无言的燥热，余下嘶长蝉鸣。
他们相视沉默。
。。。。。。
“宁哥，你怎么来了？”
方一惟的穿着未换，仍西装革履地站在季怀宁的面前，一如宴会时翩翩俊朗的少年模样。
“无聊来看看你，不行？”
季怀宁在他人面前都是温润儒雅的君子形象，到了方一惟面前，也不知是怎么，总想逗逗他。
“可以，那你现在看过了，怎么不回家？”方一惟问。
“你不欢迎我？”季怀宁挑眉。
“没。”
方一惟仍是寡言。
他当然相见季怀宁，可是每次见面，躁动的心无法纾解，只剩下他一个人痛苦。
季怀宁毫不知情，完全把他当小孩，跟招猫逗狗似的，心情好了就过来看看他，心情不好他也不会知道，毕竟他是小孩。
“我看你明明就有，”季怀宁对他的态度不满，“我怎么感觉你一直都不喜欢我？送你的礼物一次也没见你用过。”
方一惟：“。。。。。。”
“你要不要想想你之前都送过些什么？”方一惟还是第一次一口气跟季怀宁说这么多话，“前年送了一套变声器，嘲笑我声音难听，去年送了我一套珍藏版武侠小说，你明知道我爸是个武侠迷，现在那书都被锁进了保险柜里，我都要怎么用？”
季怀宁：“。。。。。。”
他尴尬地摸摸鼻子，看天又看地，哑口无言。
他比方一惟高大半个头，方一惟从不肯站得离他太近，主要原因是季怀宁曾用手比划过，无声嘲笑他的身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