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的梁秀兰两眼发黑。
【你家人千好万好，逢年过节倒是来看你啊，就你那些侄子侄女们，别说牛奶了，连个牛奶盒子都没给你送过！】
【别人来看你，倒是别人的不是了，再说人家也不是来看你的呀，是来看我这个姨奶的！你不爱喝就放下，别糟践东西！】
她有一肚子委屈想发泄，可现在她根本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嘴唇发麻，浑身无力，感觉眼前天旋地转的。
渐渐的，耳朵边开始嗡嗡作响，老头依然在外面叨叨个不停。
“我跟你说，你妹妹老二家的儿子，我是真看不上，卖保险的，那干的叫什么工作？那不是坑人呢吗？”
“五年了，还干上个经理，那得坑多少人啊？我看着那小子就不老实，你妹妹也是，也不好好教育教育。”
他嘴里叭叭个不停，丝毫没注意到背后厨房里的老太婆已经站不稳了。
刚端起茶杯，只听背后咚的一声，他赶紧回头，只见老婆子直挺挺的躺在地上直翻白眼。
“哎呀，这是咋了这是？地太滑了吗？我都说了，要等地干了再打扫灶台的，你非不听……”
都到这个份儿上了，他还在责怪地，丝毫没反思刚刚自已说的话有没有刺激到老婆子。
因为这些年他都习惯了，他一直认为他是性子直，不针对谁，所以老婆子大度，一定不会介意的。
可她介意，她介意了几十年了。
隐约间，她感觉到自已的儿子和儿媳妇都回来了。
“爸！我妈到底咋回事？”
江锦舟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嘴里还在抱怨。
“不知道啊，肯定是地太滑了，我都说了，厨房不要装那种瓷砖，要装防滑的那种，你们非要赶流行……”
话没说完，儿媳妇就立刻开口打断。
“行了，别说了，现在怪瓷砖有啥用？你叫救护车没有？”
江锦舟这时才想起来，这世上还有救护车这种东西。
儿媳妇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一定是没叫，于是赶紧拿出手机打急救电话。
梁秀兰捂着胸口紧抿着唇，意识一点点消失，救护车来的时候，她的生命体征已经完全消失了。
医生说是心脏病导致死亡的，江锦舟又在说：“肯定是这几天忘记吃药了。”
夜里，梁秀兰站在床边，看着江锦舟哭的悲痛欲绝，她心里别提有多痛快。
“哼！你也有今天！”
“现在知道老娘稀罕了，哭瞎你！”
“自已一泡屎，还嫌别人臭，从今往后，你一个人孤独终老吧！老娘不伺候了！我看没了老娘，谁还愿意理你！”
梁秀兰双手环胸，昂起高傲的下巴，直接大步离开，不想再多看这糟老头子一眼。
走出门，看到一束白光，似乎是一道门。
她毫不犹豫走了进去，白光刺得她眼睛都睁不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刺眼的白光消失，耳边传来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其实买拖拉机的账，我们才刚还完，现在手里是真的没那么多钱，四大件儿还能勉强凑齐，至于你们说的二百八十八的彩礼，真的是有些为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