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其实时观知可以当场掀开阮梦蝶的帷帽，虽然婚约已经经过皇上的同意换了人，但欺君的问题如果扯出来，阮家都别想好过。
但对她自己同样没好处。
现在的自己如此弱小，韬光养晦再了结因果，才是正确的顺序。
师父教过，做事最忌讳被情绪左右理智。
而且谁说阮梦蝶赢了？
世间凡事，千变万化。
时观知勾勾唇，毫无压力的擦过阮梦蝶下了楼。
姜白文站在商行楼门外，他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走过来：“忙完了？为什么阻拦我进入阮家。”
“想知道？”
时观知摘下自己的帷帽，目光轻瞥，抬手将有些凌乱的头发，拢到耳后，略糙的手指摩挲着白嫩的耳廓。
姜白文眉头微皱，用默认的目光盯着她。
“那就随我来。”
没能立刻得到玉石，时观知打算先去找人，本来这趟最初的目标便是此。
姜白文的表情很不满，但还是跟了上去。
来到一处四处漏风的皇城旧庙。
许多乞丐在这里聚集，他们衣服都分不出颜色，手里的食物也没眼看。
风中似乎都带来了一丝发酵的臭味。
姜白文条件反射性的想吐，背过身干呕。
他质问时观知：“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时观知瞥了一眼姜白文：“带你来找你的学生。”
“什么？”姜白文傻了眼，指着远处的破庙，“你让我给乞丐上课！我不会同意的！”
一直讲究文人风度的姜白文，这一刻差点破功。
时观知缓缓道出：“这不是你该说出的话，你教过我，有教无类。”
姜白文感觉脸上火辣辣，他闭了闭眼：“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进阮家了吧？”
“我说过，你不再是我的教书先生，但付钱未上的课，不能浪费。课就给我的人上吧。如果你觉得我安排不了你，那我就不会放你进阮家。”
不再多言，时观知找了一会，停在一个看似十二三岁的少年面前。
少年重复性咀嚼口中的杂草秆，头发结块脸上沾了碳灰。
因为光被影子挡住，他才将剩下半张脸抬起。
时观知目光滑过他的面庞。
少年第一次见时观知的脸，只是略显惊讶，却没有感到害怕。
时观知看过，心中掐算后，俯身问道：“卖身于我，如何？”
少年命途坎坷，却拥有敛财方面的天赋，身份并非孤苦伶仃的乞丐，他还有家人在世。懂得有恩必还，嫉恶如仇，却表面展现出圆滑之相。
少年握紧杂草杆，目中无光的说出：“我肩不能抗手不能提，重活都做不了，也不会拳脚功夫。”所以才一直无法摆脱乞丐的身份。
面前的人可能就是一时兴起，但发现他没用后，一定会把他再赶回来的。
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期盼。
他不想跌入更深的谷底。
“会识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