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姮将脑袋轻轻地靠在胳膊上,感知到自己清浅的呼吸声,余光中,却有一抹红迎着月光闯入这殿中。
辛之聿故作随意般地问,“如何?”
他穿了一身艳色,偏暗偏深的红,像流淌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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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常人是压不住这般大胆的颜色的,只辛之聿有一双鲜活眸子,里头喧嚣过最真实的峥嵘岁月,即使此时归于了平淡,那留下的璀璨痕迹,依旧能轻而易举地夺人视线。
更别说,只是和一身华衣争艳。
“极佳。”
姜姮微笑,真心实意地赞了一句。
“想着好歹是新年,便穿件红色,喜庆喜庆。”
辛之聿还是不习惯广袖,下意识便扯着衣裳。
算一算日子,他们已经有七日快八日未见面了。
辛之聿一边说了些,姜姮先行离去后,他们那群人路上所遇到的事,一边凑了上去。
“姜姮?”
他后知后觉,注意到了姜姮的萎靡,半跪在榻前,又放轻了声音,小心询问着,“你不舒服吗?”
姜姮自嘲般地叹了一声:“嗯……很难受。”
她懒着身子,像一滩流水般,滑到了辛之聿的怀中,将脑袋贴在他胸前,又缓缓伸出了双臂,攀在了他的肩上。
按理说,辛之聿该早就习惯姜姮时不时的亲近的。
但此时,他的脸和脖颈还是烧了一块,只心中的关怀压过了那点乱七八糟的念头,他担忧地问:“发热了?”
说着,他还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探了探她的额头。
他的关切和爱护笨拙又真挚,姜姮忍俊不禁,将他那一只手握住。
她看着辛之聿,很冷静地将今夜所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他。
“大概是初秋,我会离开长生殿,住往公主府。”姜姮道。
辛之聿安静了很久,用另一只手缓缓抚着她的发,神色专注。
“姜姮,你的想法是什么?我可以去杀了他。”
辛之聿口中,“杀”这个字,真的是轻而易举,就是“吃”、“喝”一般。
杀了殷凌,让她做下一个信阳?
人们不会逼着一个寡妇再嫁,算是一个好主意。
不过,这样一来,他们必须先走过三书六聘,祭过天地,拜过高堂,做过真正的妻子了,她才能成为真正的寡妇。
但她是不愿意和殷凌有夫妻之实的。
所以,若真要按辛之聿的法子来,就只能在洞房花烛夜时,将殷凌斩于床榻上。
是个捉奸在床,又被奸夫淫。妇反杀的戏码。
姜姮笑:“打打杀杀的,不好听。”
辛之聿也扯出了一个笑,只是不如她的好看,道:“那我解决了他。”
“你不是杀手。”姜恒似乎被逗乐了,眼睛亮灿灿的。
辛之聿认真答:“可是他要娶你。”
“那我嫁他吧。”姜姮还是笑着的,“反正,我迟早得嫁人,也嫁不了我想嫁的人。”
这话,像是没心没肺。
辛之聿注视着她,忽而紧紧抱住了她,似乎要将她揉碎,揉入血肉里:“我不许。”
“姜姮,我不允许……”他喃喃地道,说了一遍又一遍。
“你不许又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