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殿下。”陆喜像是无奈又哀伤。
对这个小孙女似的姑娘,他还是忍不下心来,于是也忘记了多年以来修炼的谨言慎行,透露了更多,“小殿下,您身旁的人,都太出挑了,是藏不住的。”
“又是如此相似的容貌,明眼人……都瞧得出来。陛下是不愿意见您,再犯一次错。”
陆喜的到来,解开了姜姮心头的困惑。
等他走后,姜姮还在正殿待了许久,就一人窝在软榻上,直到香炉中的最后一点香料散尽,殿内恢复了冷清。
一墙之隔,辛之聿等了她许久,始终未能等到她。
姜姮在宫外的私宅等了几日后,才等到纪含笑。
自常山郡分别后,纪含笑便径直回了青阳观。
她不放心那群孩子年幼,本想陪她们一起过了这个新年,再回长安城中,不料姜姮自前几日,就接连派人上山催促。
纪含笑本想置之不理,却在听闻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件后,改了计划。
“你如何打算?”纪含笑直接问。
姜姮靠在长椅上,湖边的冷风吹动发丝,衬得她的面色又冷又淡,可声音还是又俏又脆:“打算?千里迢迢地把你从青阳观上叫了回来,这算是打算吗?”
纪含笑蹙眉,直言道:“你可想过自污?”
“先前是我思虑不周,不知皇帝会忌惮你和姜钺到如此地步,如今他被囚禁,你被又被婚事压身,不如以退为进,再图来日。”
姜姮无力地垂着头,半撑在胳膊上。
“若他成了婚,你会去代地吃酒吗?你说,又有哪家千金,愿意嫁到代地吃苦去?不过,嫁给他也不亏……毕竟,他是这般出众的儿郎。”
姜姮喃喃自语,说了许多。
纪含笑斥了一声:“姜姮!”
姜姮抬起一双含雾的眸子,半是茫然半是怅惘。
纪含笑怒其这番哀怨模样,面上却淡淡,只道:“你不要是非不分。眼下孰轻孰重,你应该清楚。”
姜姮也蹙眉,做出不解状:“你不在意他吗?”
“我为何在意他?”纪含笑冷漠道。
姜恒慢慢笑了:“无妨的,有人会在意他的,他不能娶妻的。”
纪含笑垂眼:“让他孤独终老?”
姜姮睁大了眼:“不然呢?”
纪含笑盯了姜姮许久,竟是分不清真与假。
或许姜姮的确是,早已走火入魔,在日复一日的思念中,成了半个偏执的疯子。
或许她装模作样,只为了忽悠那些,会信以为真的傻子。
谁知道呢?
纪含笑收回了视线。
却看见了,不知何时开始,就出现在姜姮手腕内测上的一滴清晰墨渍。
第49章姜濬自欺欺人
年味快散尽时,长乐宫再次传出了纪太后病重的消息。
大概此次,这位权倾朝野一时的老人是真的病入膏肓且无力回天了,整理半生所得,又拣了些往日物件送到各宫之中,其中送到崇德殿的,正是皇帝启蒙时所用字帖。
看见儿时物件,皇帝也想起了纪太后往日的好来,终于在一个傍晚,叩响了长乐宫的宫门,是为亲自侍奉汤药。
这对半路母子,相互扶持过,也反目成仇过,又经历了长达十余年的冷战,到了这一死一老的关头,终于放下了心结。
似乎和好如初。
就在这关头,民间起了传言,说是纪太后还未入宫前,曾在宫外育有一女。
此深宫秘闻被传得有鼻子有眼,更有人说道,纪太后此女正是昭华公主身旁女官。
随后不久,姜姮出面,证实了传言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