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迟疑了一下，终于低声开口，“…审神者大人，您……”
“啊，对了。”柚月笑意盈盈的看着他，“我本丸里还没有膝丸呢。”她托着腮，“你要不要跟着我？”
膝丸一怔，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了一瞬。
——跟着她？成为她的刀？
他本该毫不犹豫地拒绝。毕竟，他早已决定不再依附于任何审神者，不再重蹈过去的覆辙。可不知为何，当他看着柚月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睛时，拒绝的话语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柚月见他沉默，也不催促，只是轻轻将三明治又往他面前推了推，“先吃东西吧，凉了就不好吃了。”她顿了顿，语气轻快，“本来就是想着你现在会醒过来，特意给你做的。”
其实不用柚月说膝丸也能看得出来这三明治是柚月做的，他的目光落在三明治上，金黄的面包边缘微微翘起，夹层里的培根和煎蛋还泛着温热的油光。最引人注目的是，整个食物都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灵光。
他垂落在身侧的手指轻轻蜷缩了一下，又缓缓松开。
“以审神者大人的灵力来看…”他低声开口，声音比平时更加克制，像是在斟酌每一个字，“未来‘膝丸’绝对会降落在您的本丸，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柚月眨了眨眼，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说。
膝丸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抬起眼直视她，“那么，为什么？”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在压抑某种情绪，“为什么您想要我——一把流浪的刀？”
他的声音很轻。
“毕竟，流浪的付丧神。”膝丸的嘴角扯出一个自嘲的弧度，“通常都是有过错的刀，被原本的主人放弃的存在。”
虽然他是自动离开原本的本丸。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房间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膝丸的指尖无意识地握住自己的本体刀，仿佛这样能给他带来一丝安定感。
柚月看着对面青年布满纠结和小心翼翼的金色猫瞳心道原来纠结的是这个？
“我的本丸是特殊本丸。”她直视着膝丸的眼睛，语气平静而坦然，“无法进行锻刀。”
“特殊本丸？”膝丸的心猛地一跳。他是在原本本丸被监察队查收时，趁着混乱拿上时空转换器离开的。
在那个本丸还未被监察队盯上前，他曾跟随审神者参加集会。回来的路上，他清楚地记得审神者愤怒咒骂着举报他的那位特殊本丸的审神者。当时审神者无意中脱口而出的那个本丸编号，他一直记在心里。
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刀鞘，膝丸感觉喉咙发紧，“那请问…审神者大人，您的本丸是？”
“t71号。”柚月微笑着回答，“本丸的大家都很温柔，而且……”
她的话还没说完，膝丸心神一凛，金色的眼眸睁大。真的是她！
“我愿意。”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比想象中更加急切。
柚月眨了眨眼，将准备好的长篇说辞咽了回去。她看着面前薄绿色头发的付丧神。
“太好了。”她眉眼弯弯，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欣喜，“髭切先生也一直在
盼着膝丸先生的到来，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膝丸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夜空中突然被点亮的星辰。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阿尼甲也在吗？”
他原本的本丸里没有髭切。
这个念头曾无数次在他心中盘旋。他既期待着能与兄长重逢，又暗自庆幸髭切不必经历那个本丸的黑暗。在那些难熬的夜晚，膝丸常常独自坐在廊下，望着月亮出神。如果阿尼甲在的话，不，还是不要来的好。至少这样，他的哥哥就不会被那个审神者的灵力污染，不会被迫执行那些违背本心的任务。
柚月看着他骤然亮起的眼神，忍不住重重地点头，“嗯！髭切先生一直念叨着膝丸先生呢。”她想起那位总是笑眯眯的付丧神又补充道：“他说，‘弟弟丸’一定会来的。”
膝丸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而后柚月道：“不过我们应该得再过一段时间回去，这个世界还有正在流浪的刀，我得找到他，或者是他们，时空转换器才能带咱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