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人,墨弃竟也敢将自己视作他的亲人。
“师父惦记你惦记了那么多年,总该要让他见你一面。等愿安回来,我会让她亲手取走你的性命。”
眼下他什么都不想再去管,他只想找回他的愿安。梁疏璟失神的转过身,朝那处悬崖走去。
“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你这辈子都见不到她了。”墨弃笑着开口,声音再度从身后幽幽传来。
梁疏璟只装作不再理会的样子,顺着悬崖向下看去,除了几处岩壁上的血迹,什么都看不到。只是此处悬崖下方恰好有河流经过,只要江愿安跌入那条河流,就还有生还的可能。可是如今河水汹涌,只要她没在河水中溺亡已是万幸了。
江愿安在落入河水之前已经昏了过去,她只觉得后脑勺遭到一阵重击,随即便迷迷糊糊闭上了眼,闭眼之前,她在心底用心恳求自己能不能不要死。
一股冰冷的河水淹没了她,她不清楚自己会在河里飘多久。
随后接连几日,梁疏璟都带着一批人在悬崖下方昼夜不停仔细搜寻,虽未寻到什么线索,可至少尸体也未搜寻到,只要还没见到尸体,就说明还有生还的可能。
璇玑也沿着河岸寻了一路,唯一寻到的物件是江愿安总悬在腰间的那枚同心佩。
“殿下,这是江姑娘的玉佩么?”
她将那沾了泥的玉佩仔细擦净,递至梁疏璟跟前。
他怎么会不记得那枚同心佩,那是元宵那夜灯谜大会的彩头。他接过那枚已经碎去一角的同心佩,紧紧攥在手心,命令道:
“沿着河流继续找。”
“殿下,离河最终汇入的是大海,这几日风急,只要江姑娘未顺着河流落入海中,那一定是被河水卷上某处沿岸了。”璇玑看了眼渺无尽头的河流,伸手擦了把额间的水珠。
离河下流已被他们命人严加看管,如今过去这么多天,马车的碎木都被打捞了七七八八,而却未见到半分人的踪影。梁疏璟目光黯了黯,开口道:
“你带上府中亲信与我出城搜寻,离河途经的沿岸务必都不能放过。”
“是。”璇玑低下头,心中默想,冬日河水刺骨,只希望上天能多眷顾姑娘一些。
梁疏璟彻夜未眠带着人顺着沿岸搜寻,终于是还在一个清晨体力不支,沉沉倒下了。眼见随行的人都早已疲惫不堪,璇玑长长叹了口气,口中不知是妥协还是无奈:
“回府吧。”
第67章江琴
“小姑娘,小姑娘?听得见吗?”
迷糊中,有人晃了晃她。
江愿安浑身湿透,面色惨白,怀中倒是将琴抱的紧紧,也或许正是因为有那把琴,她才得以跟着浮上岸。
她哆哆嗦嗦睁开双眼,四周一草一木都那么陌生,一位妇人正满脸焦急看着她。
“你是谁?”她抱着琴后退几步,眼中满是警惕。
“哎呀,姑娘,先别管我是谁了,你这刚被河水卷上岸,再不跟着我回去怕是要冻死在这里哦。”妇人接过她手中的琴,将她扶了起来。她身子瘦,妇人不费力便将她捞了起来。
“你要带我去哪里?”江愿安此刻顾不上那么多,只有刺骨的冷是最真切的,她不得已依偎在妇人身上,以求汲取一丝温暖。
“自然是去医馆啊,难不成将你送回家?”妇人随口答道。
可下一秒江愿安便顿时愣在原地,家?哪里是她的家?她是谁?她怎么会来到这里?
妇人见她愣在原地不走,急忙伸手去拽她,拽的她几乎是一个酿跄,差些栽倒下去。
经过好一番拉扯,柳秋月才将她扯到医馆。医馆的商大夫抬头见是她,熟悉的点点头,问道:
“柳娘子,这是哪家丫头?”
她进了门便朝旁边一坐,端起茶盏咕噜咕噜两口下肚,才缓过来开口:
“谁晓得呢,被河水卷上来的,所幸是碰着我了,否则指不准被拐到哪里去。”
商大夫示意她坐,取出纸笔问道:
“丫头,姓甚名谁?多大年纪?”
江愿安不理他,愣了半天也不说话。
“姑娘,大夫问你话呢。”柳秋月拍了拍她。
“我忘了。”她生硬的道了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