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伸手就去触摸了那个雾团，便得见一位民国画家的死亡瞬间。
是的，这些雾团就是非自然死亡的鬼魂所留下的“死亡时刻”。前往地府之前，出于对地府安全秩序的考量和对魂灵人性化的关怀等各种原因，非自然死亡的鬼魂，死亡时刻会变成雾团被遗留在人间。
普通人也看不见，只有宋书和拘魂使们这类可通阴阳的人和鬼能看见。
宋书看到了一位民国穿着的画家被一把美工刀刺颈而亡的瞬间。
怎么会这样？宋书眉头紧皱，深吸了一口气。
程妄看到宋书的状态非常不对，立刻就走到了她身边，“没事吧？”
“程妄，你们目前鉴定的结果是哪个朝代的？”宋书揉了揉眉心，长舒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初步鉴定是北宋。”程妄说。
“北宋？”那不就是范无咎要找的东西？宋书又是一愣。可她看到的，确实是一位民国的画家。
“是民国的。”宋书站在那里，叹了口气。
她看到的那个瞬间是，这幅临摹刚好完成，画家身后的人问他：“画呢？”
画家握着笔说：“这呢。”
“我们要的不是你的画的！”画家身后的那个人用美工刀抵住了他的脖子。
“只有这一幅。”年轻的画家高昂着头颅，“只有这一幅！”
尔后，他被美工刀刺穿脖颈，鲜血喷涌。
后面那个人的脸宋书是看不见的，因为这是画家自己的死亡时刻。宋书只能看见他眼前的这幅画，右手握着的笔，和余光处的美工刀，以及最后喷洒的鲜血。
“民国的？”程妄想起前几天有位专家在鉴定时也说过，可能是民国的，但后面又经过了很久的推敲，最后看到碳十四测年结果指向10到12世纪，再加上画中铁线描的力度和北宋院体画典型的笔触，最终让他改变了想法，初步鉴定为北宋。
其余几位专家也都是在纠结和推敲中，初步认定为北宋的摹本。
如果是北宋的，估价将会非常可观。
程渡是商人，程妄自然也是。宋书看着眼前这位西装笔挺的公子哥，心里想着，如若她坚定地认为这是民国的，会不会断了人家财路。
谁知道程妄二话不说就给前两天鉴定说是民国的那位专家打了电话，他说想要邀请那位专家来与宋书共同探讨一下。
既然二位都说是民国时期的，一定有他们的道理。
出于临时邀约的礼貌，程妄自己去接专家了，给宋书安排了贵宾休息室，让她先休息一下。
宋书也是没有闲着，又去了地府一趟。
她找到了大专家，然后问：“有没有可能，一幅画，碳十四测年是宋代的，但实际，实际我知道是近现代的？”
大专家看了看她，“有可能。”
宋书瞪着好奇的眼睛看向专家爷爷，“您展开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