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夏清清再次轻声唤道。秦王妃这才回过神。“夏掌柜不必多礼，起来吧。”夏清清笑着应了，缓缓直起身。“谢王妃体恤。”她轻声道。秦王妃微微扬起下巴，下颌线条绷出几分傲然。她这一出场，阵仗确实不小。不少客人正举箸饮酒，见此情景纷纷停下动作，抬头张望。“刚才那个穿红衣服的姑娘，就是琉璃阁的女东家？”一名年轻公子眯着眼打量。“不是说了嘛，秦王妃亲口叫她‘夏掌柜’，还能有假？”邻桌的老者捋须轻笑。“如今谁不知道京都最红火的绸缎铺子是琉璃阁？背后掌舵的偏偏是个女子。”“哎哟，真是没想到啊，今天居然能亲眼见到传说中的主人公！听说她当年差点被山匪掳走，命悬一线，结果被人救下，这才有了后来的机缘！”“可不是嘛！”另一人接话道。“小时候穷得吃不上饭，差点被山里的贼人抓走当童奴。还好有个本事高强、不知姓名的好心人出手相救。后来她靠着一双巧手和一股韧劲儿，从一个卖针线的小摊做起，硬是把铺子开到了大周十八州，每一城都有琉璃阁的招牌。”“说她是个不一般的女子，真的一点不夸张。”街坊聊起夏清清的时候，语气里不知不觉就多了几分敬佩。一个原本连官宦人家都瞧不上的商人之女，竟然凭一己之力扭转命运。甚至能让王妃亲自登门致意。而这，正是夏清清花大价钱请说书人日日讲演、四处散布故事的目的之一。她要的不仅是生意兴隆，更是人心归附。“前面的铺垫已经做足了。”李富站在巷口暗处。“现在就看楚家怎么接招了。”李富心里默默盼着这事能顺顺利利地往下走，不要再节外生枝。夏掌柜大张旗鼓找恩人。还特意安排与秦王妃会面，引起轰动，这只是第一步。真正厉害的，是接下来的故事。不过，后续的情节不能由说书先生直接讲出来。必须让老百姓自己议论、传播，一传十，十传百，才能显得真实自然。这一点，楚翊在信里专门提过。而此时，京都热搜榜上，榜首位置已经连续三日挂着同一个话题。“琉璃阁夏掌柜的恩人到底是谁？”说到八卦，京都的百姓可从不含糊。一时间，各种传言在街头巷尾疯传。人虽然已经不在了，但血缘不会断，总该有后人吧？那位恩人是否留下了子嗣？他们如今又在何处谋生？更重要的是，那夏掌柜打算怎么报答这份深似海的恩情呢？他们迫切想知道真相。而每一次风声稍动，城中便会掀起一阵新的议论浪潮。短短一夜，夏娘子的名号就在城里炸开了锅。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浮曲楼的雅间内。夏清清始终神色从容。任凭秦王妃说得天花乱坠，她脸上的表情一点没变。“夏姑娘，您可知道多少人家挤破头都想进我们王府？”秦王妃身穿华服，语气亲昵得如同拉家常。“我家王妃相看，这可是头一遭，足见对您的看重。”她边说边示意身旁侍女打开红木礼盒。“这是王妃特意为您备的聘礼，十二抬，比侧妃的规格也差不了多少！”“您可千万别推辞，辜负王妃的一片心意。”夏清清心底冷笑。十二抬也好意思拿出来说？普通官员成亲，排场都比这大得多。难道她看起来，像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吗？以为随便拿点银锞子和旧簪环就能哄得她点头答应？天真！秦王妃见她一声不吭，只是低眉浅饮，心里顿时来气。“夏姑娘是不是觉得委屈了？你可得认清自己的位置。就凭你的出身，能给你个贵妾名分，已是破格优待了！”“你不过是一个小商户人家的女儿，如今秦王府愿意接纳你，不嫌弃你出身寒微，特意赐你贵妾之位，这已是莫大的恩典。换作别的姑娘，只怕跪着磕头都求不来这样的机会，你却还摆出一副清高模样，真是不知好歹。”“前些日子魏家那位小姐进门，也不过是个良妾而已。”“魏家虽也算地方望族，可在京都权贵眼中，不过是乡野小姓罢了。那位小姐带着丰厚嫁妆前来，又经人引荐多次恳求，才勉强得了个良妾名分。而你呢？你有何资格与她相比？”秦王妃是想拿魏小姐的事压一压夏清清，让她知难而退。她本以为只需稍加施压，那丫头便会慌了阵脚。可夏清清根本不买账。“王妃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身份卑微，实在不敢奢望进王府的大门。”“我自幼生长于市井之家，父亲虽为商贾，却教我以礼义廉耻为先。他常说，女子立身，贵在守节持重，不可贪图富贵而失本心。今日王妃厚爱，我感激不尽，但若因此背弃做人的准则，即便入了王府，享尽荣华，内心也将日夜难安。”“前些日子魏家那位小姐进门，也不过是个良妾而已。”这句话再次在耳边响起。但她并未因此动摇。“夏清清，你别给脸不要脸！”“本王妃亲自登门相邀，已是给了你天大的面子。你别不识抬举！”“堂堂秦王妃屈尊降贵，亲至你这小宅院中，与你促膝谈心，这等殊荣，多少世家千金都未曾享受过！你倒好，装什么清高？你以为你是谁？一个小小商女，竟敢如此傲慢无礼！莫非真当我不敢治你？”“王妃恕罪，我也不是不知分寸的人。但……我早已有了婚约，一个女子不能许两个男人。”“婚约之事，早在三年前便已定下，两家父母皆已交换庚帖，聘礼也已过门。男方乃清河丁氏旁支子弟，虽不在仕途显达，却是书香门第，品行端正。此婚约并非儿戏，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天地共鉴。”“我若毁约另嫁，不仅有悖伦常，更会令两家蒙羞。试问，一个连信义都不能坚守的女子，又怎能配得上王府的尊贵？纵使侥幸进入府中，也必为人所不齿。”“还请王妃体谅。”她说完，轻轻垂首。“想要推脱，也该编个像样的理由吧！”不等秦王妃开口，身边嬷嬷就尖着嗓子训了起来。：（）扮猪吃虎？冲喜后病弱首辅折腰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