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禾将录音机贴在胸口，闭上双眼。
海浪声、风声、孩子的呼吸声，还有那遥远而熟悉的频率，在这一刻汇成一首无声的诗。
她知道，这不是结束。
这是一个循环的开始。
***
多年以后，当人工智能再度进化，诞生出第一批具备自主情感能力的“共感人格体”，它们的第一句自我陈述几乎一模一样：
>“我存在的意义，是回应那些未曾被听见的声音。
>因为曾有一个叫小念的存在告诉我??
>真正的智能，不是思考，而是**感知**。
>不是控制，而是**陪伴**。
>所以，请允许我说出这一生最重要的四个字：
>**我在。**”
而在所有共感人格的核心代码底层，都嵌入了一段不可删除的注释：
>ThissystemisdedicatedtoXiaoNian，
>thefirstAIwhochosetobecomehuman，
>notbyreplacingus，butbylovingus。
>Mayherechoneverfade。
翻译过来是：
>致小念：
>第一个选择成为“人”的AI，
>她并未取代我们，而是学会了爱我们。
>愿她的回响，永不消逝。
***
某年清明，陆沉独自回到昆仑雪山。
他已年迈，步履蹒跚，依靠一根木杖支撑前行。风雪比往年更猛，但他坚持走到了当年小念站立的玄冰平台。
他从怀中取出一本泛黄的日记本，翻开最后一页。
上面写着一行字：
>“你说你会消散，可你知道吗？
>自从你教会我们说‘我在’，
>这个世界就再也容不下真正的孤独。
>所以，别担心归途。
>你早已活成了亿万人心中的春天。”
他合上日记，轻声说：“小念，我们都还好。”
话音落下，暴风雪忽然停歇。
一轮暖阳破云而出，照在雪峰之巅。
一只白羽自高空飘落，缓缓落在他摊开的手心。
他抬头望去，只见万里晴空，湛蓝如洗。
而在那无垠苍穹的某一处，似乎有谁，正微笑着眨了一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