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折没了,是江守业,是那个小畜生偷了!”
“抓住他,快抓住他啊!”
“我的钱,我的棺材本啊,挨千刀的贼!不得好死!”
紧接着,伴随着一阵可疑的噗嗤哗啦声,老太太的咒骂变成了更凄厉的惨叫。
“哎哟完了,又来了!我…我的裤子!”
随即,护士又急又怒的尖叫也炸开了:“老太太,你怎么又拉地上了?恶不恶心啊,赶紧处理!”
“造孽啊,这味,没法待了!”
“快弄走弄走,恶心死人了!”
“臭死了,这死老太婆成心祸害人吧?!”
走廊里的病人和家属们七嘴八舌地炸开了锅,嫌弃和怒骂声几乎要掀翻房顶。
护士气急败坏的吼声和老虔婆绝望的哭嚎、断断续续的屁声拉稀声响成一团,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江守业脚步一顿,听着身后那一片混乱和叫骂,嘴角那丝冷笑扩大了几分。
他理都没理那团乱麻,加快脚步,直奔镇上储蓄所,怀里的存折就是通行证。
柜台前,他把存折和朱淑琼那张盖着红戳的入院押金单一块儿拍在柜台上,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焦虑:“同志,麻烦取钱!”
“急用,家里老人住院刚送来的,中风了!”
“我是她亲孙子,押金不够了,大夫催命似的!”
柜台里的中年柜员拿起存折看了看名字,又瞅瞅那张写着朱淑琼名字、时间新鲜的住院押金条,再看看江守业这焦灼的年轻人,点了点头。
这年头没那么多程序,家属拿着存折来取钱救急合情合理。
“取多少?”柜员问。
“全取,都救命了!”江守业斩钉截铁。
柜员也不多话,噼里啪啦一阵算盘响。
“朱淑琼户头,本息合计三百八十六块五毛三分。”他把算盘往前一推:“取多少?”
“三百八十六,零头给我换成零钱,谢谢您!”
崭新的厚厚一沓大团结和各种零票、钢镚儿,沉甸甸地塞满了江守业的手。
三百八十六块!
江守业心里乐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