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赶牛的战士急得满头大汗,想上去拉又不敢。
“坏了,是老黄!”有人惊呼。
周春友脸色一变,立刻大步流星地赶了过去:“怎么回事?”
“连长,不知道啊,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倒了,抽成这样!”那小战士急得快哭了。
“老黄可是咱们连里最能干的牲口!”
地里干活的人都停下了,围拢过去,看着倒地抽搐、口吐白沫的老黄牛,都是一脸焦急和茫然。
这牛看起来比昨天的马匹还凶。
这牛一看就是急症,在这荒滩野岭,牲口就是命。根子,死一头都是大损失。
伊莉娜也跑了过来,看到老黄牛痛苦的样子,那双蓝眼睛里瞬间蒙上了一层水汽。
她蹲下身,想伸手去安抚,又怕惊着它,只能焦急地看着:“老黄…坚持住…”
周春友蹲在牛头前,浓眉拧成了疙瘩,粗糙的手摸了摸牛脖子,又掰开淌着白沫的牛嘴看了看,脸色铁青:“麻烦了,像是急痧风,这鬼地方,兽医一时半会儿根本赶不来!”
就在这时,一个尖利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兴奋,从人群后面响起:
“哎呀,大家急什么呀?咱们这儿不是有现成的能人吗?”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集中到了说话的人身上。
只见张顺风扶了扶他那副眼镜,脸上堆着一种夸张的、假惺惺的笑,从人群里挤了出来,手指头直直地指向还在后面垄沟边的江守业。
“江兽医,江大能人!”他故意把兽医两个字咬得特别重,拖着长腔。
“咱们江守业同志,那可是连长亲口封的连队兽医!”
“昨天那匹马,眼瞅着就要蹬腿儿了,人家江兽医一碗神水下去,嘿,立马生龙活虎,那叫一个立竿见影”
“简直就是华佗再世,扁鹊重生。江大神医,您还愣着干啥?赶紧施展神通啊!”
他一边说,一边往江守业那边凑,脸上那笑容假得能掉渣。
“这牛算什么呀?在您江兽医眼里,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小菜一碟?”
“您快给看看啊,连长都急成啥样了?这老黄牛可是连里的宝贝疙瘩,耽误了种黑麦,影响了秋播任务,这责任谁担得起啊?”
“您可是咱们红柳沟唯一懂行的兽医了,您要是不出手,那这牛可就真没救了,大家说是不是啊?”
他这话,表面上句句吹捧,把江守业捧得老高。
可那语气,那眼神,分明就是架着火烤,巴不得江守业立刻出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