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风更是像抓到了天大的把柄,声音尖利地嗤笑起来:
“我说江兽医,您这神水也太不讲究了吧?昨天是白水加烂草,今天还是这一套?这玩意儿能顶用?您糊弄鬼呢?
“您这独门秘方还真是包治百病啊?马病和牛病能一样吗?”
“大家看看,看看,咱们江兽医多高明!这手段,啧啧,真是返璞归真啊!”
他转向周春友,一脸痛心疾首。
“连长,您瞧见了吧?这牛都病成这样了,就给喝点烂草泡水?这不是瞎胡闹吗?这不是催命吗?这要是能好,我张顺风把脑袋拧下来给他当球踢!”
“他根本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昨天那马指不定本来就没啥大事儿,被他蒙着了!今天这牛,才是真章!”
“江守业,你要是没那金刚钻,就别揽这瓷器活,现在认怂还来得及,别到时候把牛治死了,耽误了全连的活儿,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身后的跟班也跟着嚷:
“就是,这破草叶子能治病?”
“我看他是想把牛灌死!”
“连长,不能让他乱来了!耽误了牛,耽误了播种,他负得起责吗?”
周春友看着那盆浑浊的草汁水,脸色也极其难看。
这玩意儿,看着比昨天的还离谱!
伊莉娜咬着嘴唇,看着痛苦的老牛,又看看江守业平静的脸,蓝眼睛里满是挣扎和担忧。
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死死盯着地上的老牛。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风声和牛粗重的喘息。
灌下去小半盆水,牛似乎没什么反应,反而抽搐得更厉害了,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
“完了完了,更严重了!”张顺风差点笑出声,声音都带上了兴奋的颤抖。
“我说什么来着?庸医害命啊,江守业,你…”
“哞!”
就在张顺风庸医害命几个字刚蹦出口的瞬间,地上那头眼看就要断气的老黄牛,猛地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长哞!
那声音洪亮、愤怒,带着一种挣脱束缚的力量感!
紧接着,在所有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注视下,那庞大的、瘫软如泥的身躯,四蹄猛地一蹬!
这头刚才还奄奄一息、眼看就要蹬腿的老黄牛,竟然晃晃悠悠地,自己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