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乖……”
陆明泽的声音里透着无奈，又像示弱，夹杂在雷雨声里，让祁乐思心里酸软。
“你们两个站在走廊摆什么造型？”
楼梯处，敷着面膜的云姨扬声道。
她虽然说话，却也尽量顾忌着不让脸部肌肉产生大的动作，以免影响敷着的面膜，说的话便像是含在嘴里：“打雷了，我来看看小乖。”
“没事妈，你去休息吧，我陪着小乖。”
陆明泽说着话，给陆妈妈使了个“放心，我有分寸”的眼色。
“行，你们好好休息，明天早上吃饺子，我亲手包的。”
说完她转身，下了楼。
看着云姨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祁乐思收回的视线扫过陆明泽印在走廊地毯上的浅淡影子，没说话，转身进了房间。
他没有关门。
但陆明泽跟进房间后，他也没有和陆明泽说话，只是躺进了被子里，仿佛空间中并没有陆明泽存在。
陆明泽站在门里，犹豫着。
直到一道闪电倏然点亮惨白的炫光，带着仿佛咔嚓裂开了天地的巨响，他走到祁乐思床边，抬手掀开了杯子。
一米五的床不小，但两个男人成年男人平躺着，彼此之间的距离也近到呼吸擦着呼吸。
但睁开眼就能看到祁乐思紧闭的双眼，随着呼吸起伏的鼻翼，这样的距离已经让陆明泽感觉是最近，两个人最靠近的一次了。
他知道祁乐思从小怕打雷。
他们互相看不对眼的历史，也是因为祁乐思住进陆家一个多月后，台风来袭，雷电交加的契机，落下了终章。
那时半夜起来喝水的陆明泽在风声雨声雷电声中隐约听到了对面房间里的压抑啜泣。
他怕有什么事情发生，急急地敲门，祁乐思来开门的时候虽然擦掉了眼里的水分，但红透的眼睛和鼻翼两侧无法掩饰。
他看着陆明泽，以为会听到嘲讽，但陆明泽却说：“打雷了。我有点怕。我和你挤一挤行吗？”
之后，他们便一起躺在这张床上。雷声炸了一整晚，陆明泽也陪了祁乐思一整晚。
在祁乐思压抑啜泣时，陆明泽伸出手，不容置疑却温柔地从背后环住了他，把他圈在怀里。
他们没有交谈，祁乐思也知道陆明泽并不怕闪电打雷，但他们彼此之间的隔阂，也从此消融殆尽。
又一道炸雷响过，陆明泽忽然轻轻笑了。
他的呼吸扑上祁乐思侧脸，痒痒的。
“小乖，打雷了。我有点怕。我和你挤一挤行吗？”他说着曾经自己说过的话。
祁乐思睁开眼，看着他，不说话。
但眼睛里这段时间一直不散的气闷，好似薄了几分。
陆明泽靠近了些，在雷声的间隙中又开了口：“小乖，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我现在想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