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
，俩个异乡人之前就见过面，又在这异乡碰到，难免有一丝共情。
陈修闲请他到街边的小摊上喝一杯。
也没啥好东西，卤的猪下水、油炸花生米、杂粮煎饼卷大葱。
没错，这个世界是有花生米的
其实啥都有，什么西红柿辣椒、土豆地瓜的。
辽东这边种土豆甚至算是主粮之一，这玩意早三百多年前，绍光帝登基中兴的时候就开始推广了，现在早就已经传开了。
小摊还卖点烧酒，有点微微浑浊的农家地瓜烧，有点辣。
陈修闲滋溜一口就开始呲牙裂嘴，不敢再碰了。
把老牛看的嘿嘿直笑：“在建州和奴儿干那边，这地瓜烧也是好东西呢！”
“哦，那边不会酿酒？”
陈修闲问。
老牛往煎饼里卷卤猪杂和大葱，咧嘴一笑，憨声道：“怎么会呢？”
“野猪人那边也有好些你们人族投靠的，辽东往东、往北，人族也得有几十万，还能不会酿酒？”
“只是那边还是太冷，太艰难了。
粮食产量少，光吃都不够呢，酿酒就太奢侈了。
除了一些身份高的人能喝到酒，剩下就只有敬神的时候用了。”
他狠狠咬了一口卷饼，美美的咀嚼起来，含糊道：“嗯诶嘛真香！”
卤的入味的猪杂，加上大葱解腻，再加上辣椒油这么一卷——这一口下去，还不得香死啊
他咽下这口煎饼猪杂卷大葱，继续道：“除了野猪人，其他族群多少得挨点饿。
就算是野猪人内部，那也分三六九等。
最底层的一样是过的清苦。”
“那最北边靠近黑龙河的地方，一到冬天风就跟刀子一样，雪能下三尺厚！
一年有四个月冰冻！
各种山精野怪多了去了，各个喝血吃肉！”
“有的被野猪人供奉为神，甚至要血祭供奉呢！”
他压低声音道：“要不野猪人怎么天天想着南下呢！
不说别的，就这辽河平原，多肥沃啊？至于关内温暖之地，那简直就是天堂啊！”
看得出来，老牛最近这大半个月混的不怎么样，顶多勉强算是个温饱。
这顿街边摊吃的，光是卷完有胳膊那么粗的煎饼就造了六七张，卷了十几根大葱、三大海碗的猪杂。
辣椒油都要给人家吃光了！
越辣越加！
陈修闲都担心他吃嗨了，把筷子给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