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领主大人想让我占卜?
诺查丹玛斯用袖口擦擦拱鼻上的鼻涕,赶紧把自己做的飞鸟占卜回想了一下,又组织了语言,准备跟领主汇报。
让他失望了,刘震撼的命令是让他治疗一个痔疮发作的绿魔。
诺查丹玛斯的眼睛适应了黑暗的刑讯室后,就锁定了那个干瘪的、趴在木案上直哼哼的绿魔。
绿魔的裤子还堆在地上,瘦瘦的屁股之间隐见血迹,伤口分明是肛门撕裂。
诺查丹玛斯还闻到了精液的味道,他不自觉瞟了领主大人一眼,也看到站在一旁的安度兰长老。
他嗫嚅两下,到底是没把心里的疑问问出来,只是乖乖地从皮箱里掏出几味草药,捣碎配成止血的药膏,糊在绿魔的肛门上。
领主大人不单喜欢戴绿帽子,看来还喜欢这一口儿……真是想不到……
匹格巫医的屁股不禁一紧,但是想到领主大人对自己的不待见,瞬间又觉得放松了许多。
不过事关翡冷翠的安全,诺查丹玛斯决定,还是把飞鸟占卜的结果报告给领主李察大人。
“大人,我今天做了一次飞鸟占卜。占卜的结果说我们今天不会有战争。飞鸟占卜的结果比较模糊,效果不如活人占卜,所以如果大人您批准,能不能让我……”
“不用。战争的事情交给战士就好。你下去吧,多备些毒药。”
“唉……”诺查丹玛斯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倒也没有太过失望。收拾好皮箱就要退下去。
“李察,不如让诺查丹玛斯做一次活人占卜吧。”安度兰长老忽然开口道。
刘震撼想了想,冲匹格巫医摆摆手。
“把海伦叫来。批准你了。”
诺查丹玛斯欢喜地退去,刘震撼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就着案板雕起木棒来。
先前被老刘搬进来的酒桶粗细的樱桃树干,被他像削土豆一样,剖出许多竹竿粗细的木轴。
其中有几根,他特地把一端削成没有棱角的蘑菇形,并且让熊地精奴隶拿出去,用细河沙打磨光滑,余下的,则打磨成沙漏的收腰造型,方便折断。
“这件发明你应该找崔蓓茜谈谈。没必要对她有抵触情绪,毕竟她也是一心一意为了翡冷翠好。再怎么说,她也是海伦的导师啊,不会抢走海伦的。还有上报神庙求援的事……”
“就是求援也没有用,离我们最近的兵站起码有一百里远,找他们又能干什么?再等行省军部的长官们批复吗?等他们渡过桑干河来的时候,看我们清点奴隶的人数吗?我知道神庙那帮家伙们心里打着什么小算盘,这次拦着崔蓓茜导师不让她向东北行省搬救兵,就是出于这个原因。生命礼赞、比蒙战舞,哼,海伦全村被屠的时候怎么没见这帮官僚出手?”
刘震撼手中的匕首“哚”地扎在案子上,刀柄嗡嗡地颤抖着。
“我不会让这帮混蛋把海伦宝贝儿从翡冷翠带走的。如果天下有一个最安全的地方,那么这地方就只能是我的身边!”
********************
诺查丹玛斯回来了,带着海伦老板娘。
几个头目都聚集在红土高坡下的木质图腾柱周围。
在冬季无所事事的领民们听说了巫医要举行活人占卜,立马赶了过来围观。
诺查丹玛斯把掌心的汗水在袍子上擦擦,捞起图腾柱顶端垂下的铁链,把海伦老板娘的手腕绑在上面。
海伦知道要作为活人占卜的祭品,早就把祭祀袍脱掉了。
摆在她身边的夜明珠乃是龙子大人出品,生生开辟出一个温暖的空间,把寒风挡在外面。
飞鸟占卜是巫医古老相传的技艺了,并非是像河马史诗中传说的,观察小鸟飞翔的高度方向以及落下的位置,而是将捕捉到的鸟开膛,观察其内脏,进而了解事情的发展。
飞鸟占卜的准确度有限。如果是使用活人占卜,那么效果就大大不同了。
诺查丹玛斯取出开膛用的尖刀,浑身披挂满了彩色羽毛、布条、贝壳、绳结等等乱七八糟的七零八碎拼成的巫医袍,用脚跛了一般的舞步,围着图腾柱转圈,嘴里还念念有词。
刘大官人只觉得眼前的一幕有着莫名的熟悉感,就像是小时候村里的神汉神婆跳大神。
“破四旧”的时候,他还看见他们被拉出去批斗,也没见他们使出什么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