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的实验室里，只有电脑风扇的嗡鸣和她偶尔的键盘敲击声。
五小时后，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实验室时，晏临晞终于直起僵硬的背脊。她的眼睛里布满血丝，但目光如炬。
"系统性造假。"她对着空荡荡的实验室宣布，声音冷静得可怕。
徐世铭团队至少篡改了七组关键数据，删除了不符合预期的实验结果，甚至直接编造了一部分数据点。
这些"成果"已经获得了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提名，相关论文被引用超过两百次。
晏临晞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拿出一个红色U盘。她谨慎地复制了所有原始数据和自己重新验证的结果，然后删除了电脑上的操作记录。
"晏同学，这么早就来实验室？"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晏临晞手指一颤。她转过头，看见徐世铭的得意门生苏媛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苏媛今天穿了一件淡粉色连衣裙，衬得她肤白如雪，与晏临晞三天没换的牛仔裤和皱巴巴的白大褂形成鲜明对比。
"有些数据需要重新核对。"晏临晞平静地回答，不动声色地将U盘塞进口袋。
苏媛走近几步，目光在晏临晞的电脑屏幕上逡巡："徐教授昨天还夸你勤奋呢。"她突然凑近，香水味扑面而来，"不过。。。你该不会是在查我们的实验数据吧？"
晏临晞合上笔记本电脑："只是常规复核。"
"是吗？"苏媛的笑容忽然变得意味深长，"那你一定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吧？"
晏临晞没有回答，她收拾好背包准备离开。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苏媛突然提高声音："徐教授！晏同学好像对我们的数据有疑问呢！"
晏临晞僵在原地。徐世铭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实验室门口，他今天穿着一丝不苟的深灰色西装，银边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如刀。
"晏同学，"徐世铭的声音温和得令人毛骨悚然，"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和我讨论。"
实验室里的其他学生陆续到来，好奇的目光在三人之间来回游移。晏临晞知道，此刻退缩只会让情况更糟。
"徐教授，"她直视徐世铭的眼睛，"第三组实验的数据与理论预测不符，我认为可能存在。。。误差。"
徐世铭的笑容丝毫未变，但眼神骤然冰冷："科学探索中难免有误差，重要的是整体趋势。不过。。。"他向前一步，"我很欣赏你的质疑精神。不如我们单独谈谈？"
晏临晞握紧了口袋里的U盘。她知道，一旦跟徐世铭进入办公室，等待她的要么是威逼利诱，要么是更糟糕的后果。
"就在这里讨论吧，"她提高声音，确保实验室里的每个人都能听见，"关于数据异常，我有详细的对比分析。"
徐世铭的脸色微变。苏媛立刻插话："晏临晞，你这是什么态度？徐教授可是——"
"让她说。"徐世铭抬手制止苏媛，声音依然平静，但晏临晞注意到他的指节已经泛白。
晏临晞深吸一口气，打开电脑连接到实验室的大屏幕。
她调出两组数据对比图，用激光笔指向关键差异点："根据我的重复实验，原始数据中这个峰值的强度被夸大了至少40%。"
实验室里一片哗然。几个研究生交头接耳，有人开始翻看徐世铭团队的论文。
徐世铭的表情终于出现裂痕。他快步走到晏临晞身边，声音压得极低："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毁掉这个项目，你的学位、前途就全完了。"
晏临晞没有退缩："科学需要诚实。"
徐世铭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晏临晞后背发凉。
"同学们，"徐世铭转向实验室里的其他人，声音洪亮，"很遗憾地告诉大家，晏临晞同学涉嫌抄袭他人研究成果。我们刚刚收到举报，她上个月提交的课程论文中有整段内容剽窃了MIT的一篇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