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录被这一番话堵得心头发酸:“殿下是哪里不舒服吗?”
伐库鲁尔静静摇头,找了角度,让时录望见她宽大衣服下瘦得凸起的锁骨和白皙脖颈上透青的血管:“都很好,新送来的药不太苦口,萨尔玛的花又移来了新的品种,一切都很好。”
系统:“呜呜她好可怜啊!”
时录扶着她坐在软椅上:“殿下有什么想要的吗?”
伐库鲁尔望着天,微眯着眼睛,嘴角是浅淡的笑:“没有了,今天天气很好。”
系统:“你小子快点争气啊!别干站着呀!”
时录望着她薄薄的身体,风吹过来,扬起她的衣摆,她穿得很薄,在冬天发白的背景里,显得格外脆弱。
时录攥着手,长出一口气:“我知道这种感觉,我是患有脑瘤,晚期,大学上课的时候突然晕倒了,才诊断出来。”
伐库鲁尔看向他,时录同她坐在一起,望着无边的花海:“然后我就休学了,去旅游。但是很快,肿瘤压迫视神经导致失明,于是我回了家,和我的妈妈待在一起。”
伐库鲁尔安静坐着,没有说话,时录长呼一口气:“我很清楚等死的感觉,每天早上起来,先深呼吸一次,证明自己没有在梦里死掉,然后在漆黑的世界里装作听不到我妈妈的哭声,后来我的耳朵真的听不到了,嘴巴也张不开,吃东西都要她喂着。”
“她是单亲妈妈,白手起家做了个生意很好的饭店,年纪挺大了,像又生了个小孩儿一样,辞了工作,当了家庭主妇,她知道我看不见听不到,但是她又不太会写字,就只能在攥着我的手一下下摸着,我死前的那个晚上,她抓着我的手,摸到大半夜。”
“可是我现在已经不记得她的脸和声音了,绑定系统后,直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八百多年,但是想想我还有一个妈妈,一千年也能熬。”
系统:“傻小子你瓦特了啊?你跟殿下说这些干嘛,她听不懂啊,到时候以为你是什么怪胎把你叉出去怎么办?”
伐库鲁尔垂着眼皮,眼神温柔又落寞:“时录,我也想我的族群了。”
系统:“快快快!快答应她!咱们带她回一趟魅魔族的母星,说不定她会好一点!”
时录:“那……您愿意和我……”
系统大叫:“不对不对!不行啊啊!魅魔族群就生活在浦林西环!万一我们把她带走出意外死了怎么办!”
时录话语一僵没说下去,伐库鲁尔看向他:“你说什么?”
她的眼睛很漂亮,有种摄人心魄的美,一瞬间就能把他的注意力移走。
时录看呆了:“您愿意和我一起回浦林西环吗?”
系统叫:“不要啊!你被迷惑了啊宿主!到时候战争爆发你根本保护不了殿下啊啊!”
伐库鲁尔笑得很浅,眼睛弯了一下:“好啊。”
“谢谢你啊。”
“他们都不让我进时空隧道,只有你对我最好。”
时录站起来,牵起她的手:“我的荣幸。”
系统眼看没招了:“卧槽了真是卧槽了,小子,你现在听好,我没有把握能黑掉萨尔玛星的网络,万一尝试失败,不仅我会被防火墙扫地出门再也进不了萨尔玛,你也会因为诱拐殿下而被判刑!那我们就完蛋了你知道吗!”
伐库鲁尔叫来了智械:“我要和时录长官约会,这两天的预约全部往后推,魔王要是来了就打发他走。”
智械不赞同:“您的决定太临时了,请同堕天使和魔王商议后等护卫军抵达萨尔玛星后再做详细路线安排。”
伐库鲁尔没有坚持,轻飘飘留下一句:“现在通知他们,二十分钟,谁不同意就过来见我,我亲自说。”
系统:“……啊?说好的病弱美人娇软可怜呢?”
十二个堕天使当然没什么意见,第一时间就同意了,还附带了些“恭喜殿下觅得新欢,望殿下身体康健”等一类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