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是无字诏同一届的暗卫,又被容雅买下共事多年,哪怕有人皮面具遮掩,还是能一眼就认出对方。
两人相对无言,有些尴尬。
同僚看着一脸“虚弱”倒在怀里的惊刃,又看向抱着她的柳染堤,有点控制不住表情。
柳染堤一把搂住惊刃脑袋:“你凶巴巴地瞪我家小暗卫干什么?没见她伤得这么重吗?”
同僚抽了抽嘴角,默默移开视线。
她翻身下马,走到锦娇与柳染堤之间:“此事由嶂云庄处理,两位可有意见?”
“依照嶂云庄规矩,双方陈情,证人作实。我们会当场裁断,绝不偏私。”
锦娇求之不得,柳染堤也没有意见。
同僚办事利落,驱散看热闹的人群,三两句问清楚来龙去脉,已差不多有了判断。
此事以锦娇赔偿些银两作为结案。
柳染堤刚开口说了个“五”,锦娇便连忙松一口气:“区区五千两而已,你不早说。”
大小姐丢下银两扬长而去,柳染堤则默默把口中的“五十两”咽下去。
她一张张点着银灿灿的票劵,脸上哪还有刚才的悲凄,全是掩不住的笑意。
“一、二……五,真的是五千两。”柳染堤一把握住惊刃的手,“我们发财了!”
惊刃默默把手抽回来。
同僚在旁微笑:“两位对结果可还满意?”
“满意,很满意,”柳染堤笑道,“嶂云庄果真明辨是非,公道分明。”
她爱不释手地摩挲着银票,又道:“请教一下,这附近最好的医馆在哪?”
同僚的视线在柳染堤身上逡巡两圈,见这人白衣妥帖,神色自若,不像受伤的样子。
她客客气气道:“恕我冒昧,姑娘伤在了哪?若是我们护卫不周所致,得向您赔礼才是。”
柳染堤摇了摇头,小团扇在空中一晃,不轻不重地点在惊刃额心。
“我好着呢,”她道,“受伤的是这个。”
惊刃道:“不需——”
柳染堤头也不抬:“是你付银子,还是我付银子?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这句话听着真耳熟。
惊刃闭上嘴。
不同于惊刃,她的这位同僚七窍玲珑,擅度人心,深得容雅喜爱与器重。
但此刻,同僚那张永远礼数周全、带着笑意的脸上,罕见地浮起了一丝错愕。
同僚望着柳染堤,久未出声。
暗卫命薄如纸,轻贱如尘,还不如主人家养的一只猫,一只雀,一枝花。
伤了自己处理,死了便换新的,从来没有主子会因为受伤这点小事而花钱操心。
柳染堤又点了一遍银票,抬头才发现两个人都在看自己,道:“附近没有医馆吗?”
“自是有的,”同僚回神,笑道,“我这就为您标在图上。”
临近铸剑大会,四周江湖中人云集,鱼龙混杂,是非难免。
同僚为二人标注好医馆位置,便起身告辞,翻身上马,隐没在人潮之外。
柳染堤则拽着惊刃去医馆。
路上,她将银票分成两份,折叠整齐,得意地在惊刃眼前晃了晃。
“五千两银子,我们一人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