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全部地方都硬,只有靠近扶手的地方,正好抵着宛铭的后颈。
只凭感觉,脖子下面的东西圆乎乎的,像个人头。
沙发下面藏了个人?
不会是那两个少年的朋友吧?
算了,对方选择藏在这里,一定是不想出来。就像一些病友,经常藏起来不让医生找到,宛铭偶然撞见了,也会好心地装作看不到。
等她睡着了,对方自然而然就会走了。
……
咚——额头重重磕在墙上。
宛铭痛呼一声,捂住额头,随即意识到疼的地方不止脑门,还有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医院早已断电,四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好在宛铭已经适应了,很快便凭借朦胧的轮廓判断出来,自己在心理楼的走廊,转角就是张医生的诊室。
“又梦游了吗……”她拧起眉头。
和妄想症一样,她从前也不梦游的。
她走向诊室,半途被绊了一下,摔了个狗啃屎。爬起来后一摸索,认出来绊到自己的是分诊台的桌子。
分诊台倒了,不止倒了,还碎了一半,搞得地上都是木屑。
宛铭呸掉嘴巴里的木屑,忽然发觉口腔中除了干涩的木头味,还有股淡淡的腥味。
她对这种腥味不陌生,经常有病友用各种工具弄伤自己,流出的血就是这种味道。
血?
联想到胸口的疼痛,宛铭顿时慌了,扶着墙跑到张医生诊室前敲门:“张医生张医生不好了,我好像吐血了……哎?”
敲了个空气,门不见了。
不仅如此,距离门最近的那张沙发,断成了两截。
“……不会是我梦游的时候弄的吧?张医生,你看见了吗?”
白大褂没在手边,“张医生”便没有回答。宛铭心虚地走进去,抬起两截沙发,试图将其并拢,这时,沙发底下骨碌碌滚出一个黑影。
“别跑!”
宛铭一个箭步追上去。
“是不是你干的?!是不是你把沙发弄断,又把分诊台砸了的?!”
她往前一扑,抱住黑影,胸口正好撞到,愈发地疼。但她死死抱住对方,没有松手。
一定要把罪魁祸首抓住,不然大家都会以为是她干的。尤其是医院,会说宛铭发疯了砸了好多东西……她还怎么出院呀!
可是……
宛铭在黑暗中眨了眨眼,怀里的东西表皮滑滑的,有点凉。
好像——是个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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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空无日夜,任何时候都灰雾蒙蒙,光线不太亮,但足够南晓露看清房门外的人影。
客厅里都是人,都是村里的熟面孔。
一百多个村民组成的队伍,只剩下十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