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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自动枪是有现货的,就在哈尔滨的仓库。
也幸好有现货,否则,她的枪会卡在满洲里,运不进来。
枪到了之后,金显珏马上要求进行培训,说苏府里身体健康的男女都可以去学。
丫环们平时不怎么出门,夫人、姨娘们的贴身丫环更是连刀都没握过,平时拿得最重的东西就是食盒、食盘。
听说要去学枪,男仆们兴奋不已,跃跃欲试,丫头们犹犹豫豫,不少人觉得学这种能杀人的东西,会影响她们身为女子的温柔气质,会让男人感到害怕,听说手上还会长出枪茧,多难看呀,以后会不会找不到婆家。
看少奶奶,礼亲王家的格格,不就嫁到苏家来了吗?
士农工商,苏家所在的“商”可是最底层,一定是她在京城里找不到婆家,才不得不嫁到过来的。
金显珏猜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她并没有要求所有人必须去,心里特别抵触的人,根本就不会好好练。
就像公司团建搞户外拓展,老板花了钱,其实并不能让员工放弃抢功、夺位、团结起来为他好好工作。
唯一的价值就是让那些被迫在休息日参加团结的员工们,暂时团结起来,一起骂他。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马上就要天下大乱,她自己能不能保得住还难说,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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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的大宅离松花江不远,练枪的地点也被安排在江边。
玉霄手里握着毛瑟枪,躲在树后避风。
她其实也不喜欢练枪,天气很冷、枪很重,手指都被冻僵了。
但是她身为少奶奶的陪嫁侍女,都不带头执行,少奶奶就更没权威了,少奶奶没权威,她身为少奶奶的人,也得不了好。
这一开枪,就发现,玉霄是真有天赋。
尽管她是不情不愿来的,也还是比普通人厉害,她第一回闹不明白枪有后座力,有一半都脱靶了,第二回全部打中,第三回发挥稳定,离目标的误差不会超过两厘米。
金显珏自己也顶着寒风跟着一起练,特别积极,好像子弹快要过期似的,连续不断开枪、装弹、一枪接一枪,就没歇过。
看着他们打出去的子弹,沙俄商人索金斯心疼坏了,他以为这种鬼天气不会有人愿意来的,只要没有主家盯着,随便放几枪,就可以散了。
谁知道金显珏这么一个当家少奶奶居然不顾身份,也跑出来了。
突然降临的风雪,都挡不住她的兴致,商人劝她进屋歇着,暖和暖和,她说要试试雪要是化在枪口里,会不会让枪支失灵。
索金斯百思不得其解:不是说这些枪是看家护院用的吗?苏家的哨台都是小屋子,遮风挡雨,怎么会让枪被淋湿。
想归想,他并没有说出来,就算顾客在他这消费,是为了抢金店,那也不关他的事,反正她要是企图作奸犯科,也不会说实话。
知道太多,反而不安全。
此时的松花江,表面结了一层薄冰,冰下依旧能看到江水流动,旁边有几个男仆举着石头往江里扔,“扑通”“扑通”冰层裂开,石头沉底……
索金斯忽然觉得背后直冒寒气,转头一看,金显珏正笑吟吟地看着他,仿佛不经意地提问:“听说你们家乡的人冬天会把厚冰层砸开,然后下水游泳?你也喜欢冬泳吗?”
“不不不不不!!!!”索金斯把头摇出了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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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练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