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郭总随即也放下酒杯，语气一转：“哎，其实我们这些渠道商想要的无非就是销售指标、返点这些能对我们有利点，但是愈生的情况我了解，你们公司规矩定得比较死，是不可能同意的。”
沈孟青笑了笑，从包里拿出一份拟出的合同条款，说：“郭总，要不您先看看这个，是我目前向公司争取到的最低条件。”
郭总接过材料，直接翻到商务条款看了一眼，然后放下说：“沈总，你知道其他公司给了我们多少吗，比你们这可是高了好几个返点。”
沈孟青早猜到其他公司会给出有利的返点来抢夺客户，但是愈生医药是国内最大的平台，她来谈判自然是有底气，耐心地将合作优势一条条列出，还提出了其他有利条件。
郭总似是也被说动了，低头思索了会，又拿起酒杯道：“既然沈总想努力促成这次续约，那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他举起酒杯示意沈孟青碰杯，就在杯壁相碰清脆一响时，郭总手一滑，半杯红酒尽数倾倒在沈孟青裤子上，白色长裤瞬间被染上一大块猩红。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拿稳。”郭总转头对助理厉色道，“还不快拿毛巾来。”
助理高声喊服务员送来毛巾，郭总接了过来，无视沈孟青伸出的手，径直抓着毛巾想要往她大腿上擦拭。
沈孟青连忙后退几步，忍住不适说：“郭总，我自己来就好。”
郭总眯眼笑着，抓住沈孟青的手腕说：“沈总，要不你去我车上换下衣服？”
沈孟青撞见他眼里暗示的意味，这才明白他的意思。
她先是脑袋空白了一会，而后一阵恶心，胃里翻腾，浑身血液涌上脑袋。
她尽力保持镇定，冷冷说：“我先失陪了。”
“别走啊沈总。”
郭总懒得再装，用力箍住她的手腕，说话语调已然变得略带挑逗。
沈孟青使劲挣脱了下，没能甩开，连那助理也挡住了她的去路，还隔绝了酒吧里其他人的视线。
“放手！”沈孟青怒视着这两个人，“再不放手我报警了。”
郭总侧身把她的包带着手机扔远，沈孟青本想大声喊服务员来，下一秒就被捂住了嘴。
沈孟青现在说不出话，手也动不了，只能瞪大眼睛祈祷视线范围内能出现一个人。
不论是谁，只要能给她一线希望。
郭总将自己的外套罩在沈孟青身上，和助理一人牵制住沈孟青一边，在别人看来，像是两人送一位喝醉了的朋友走，捂着嘴也不过是怕她吐罢了。
在大码的外套下，路过的人都分辨不出沈孟青这身形是男是女。
沈孟青眼见着好几个人经过，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就在她快要绝望到放弃时，一个男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她抬头一看，对上余辛那双晦暗的浅棕色眼眸，瞳孔瞬时放大，激烈地反抗起来。
说来奇怪，虽然他们不过才见过几面，但在此刻关头，她看出了余辛眼底难掩的怒色，像是下一秒就要发作。
显然，郭总也被这个猝不及防出现的人打乱了阵脚，他正要发作，等看清了来人的面目后，大惊失色，声音都哆嗦了起来：“你是……”
“还不快把人放开！”
余辛语气是极致的冰冷，有种浑然天成的压迫感，沈孟青都被他震慑到忘了动作。
“是是是，我这就放了。”郭总立马松开沈孟青，赔笑说，“都是误会，你听我解释，小……”
“你留着和警察解释吧。”
余辛轻轻张口，毫无温度地吐出这几个字。
等警察简单做了下笔录，把人带走后，沈孟青才渐渐回过神来。
她喉咙有点发干，看向余辛说了声：“谢谢你啊。”
余辛默然看了她会，抬起下巴点了点不远处一个位置：“你去那坐会，我给你倒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