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我?”
得,估计生他气了,吴疾识趣地走人。
气候炎热,能去的地儿很少,能做的事儿也很少。
柴运回来,多数人就无所事事了,然后不自觉地跟着学《蜀道难》。
谢广父子找来时,全村人已将这首诗背得滚瓜烂熟了。
死里逃生,谢广和长子一进门,看到久违的亲人,眼泪正汹涌澎湃着,围上来的妻儿忽然伸出手,“噫吁嚱,危呼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父子两通红的鼻尖一缩,眼泪不知该不该落。
地面滚烫,两人的草鞋在半路磨坏了,双脚用棉布缠着,身上的短褐像竹叶,一片一片垂着。
以为家人看到他们会抱头痛哭,不料竟是这副景象。
“孩他娘。。。”谢广喉结一滚,在哭出来前先抱住了她。
妇人回抱,呜咽出声,“终于来了啊,噫吁嚱…”
这一声,叫谢广泪雨如下,迎上来的村里人跟着红了眼眶。
李梦回扭头拂去泪花,轻松道,“外头热,去屋里说话吧。”
帮人逃夫役是重罪,哪怕对方是亲儿子,谢广一路都担惊受怕的,更别论半道干旱缺水父子两嚼树根解渴了。
“到处都没水,南边的村子都空了,全往城里跑,吓得官府把城门都封了。。。”
换上干净衣衫的谢广和村里人说起途中见闻,皱纹横生的脸颊满是忧虑。
“嘉州那边怕是不太平。。。”
“我们不走嘉州。。。”李梦回递给他水,“我们走剑阁。。。”
“剑阁?”
谢广并不了解他们的打算,他和长子到镇上后,找人打听去嘉州怎么走,一脾气火爆的汉子问他是不是北上奔丧的。
他说是。
那人就说有人在等他。
一过来,就听到整齐的读书声,顿时猜到村里人在这。
是故还不知晓改道的事。
李梦回说,“嘉州那边也闹旱灾了,咱们人多,被冲散就麻烦了,剑阁有驻军,不会太乱。”
余光扫过依偎在谢广怀里的小外甥,他道,“还能让孩子们长见识。”
有了见识,作诗应该能张口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