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盛少游那浑身是血的模样实在骇人,又或者是他怀中之人是面临垂死的上古花神,但见他急切痛苦的神情,一路之上,所见之人只有惊骇,却无人阻拦。
文琅神君来不及询问盛少游因何而来,就看到他怀里虚弱的花泳,如风雨中凋落的花一样,情况十分不好。他脸色骤变,急忙将花咏安置在神殿的疗伤阵中。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他的灵魄怎么会虚弱到这种地步?”文琅神君看着盛少游,语气里满是愤怒。
“是我。。。。。。都是我害了他……”
盛少游低着头,声音嘶哑,“魔族入侵妖界,他为了救我,施展了神术,耗损了灵魄……文琅神君,求你救救他。。。。。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一向自视甚高不把天界放在眼里的暗界之主紫荆妖王,此刻竟然会低头求助,几千年了,简直不可思议!
文琅神君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他的灵魄已经快消散了,我能做的,也只是暂时稳住他的灵魄,让他不至于立刻魂飞魄散。要想真正救他,除非得用灵玉花碟,并用纯爱之力修复它,这样才能补全他的灵魄。”
“灵玉花碟?”
盛少游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一直在找的灵玉花碟,竟然与花泳的性命息息相关。
“你知道灵玉花碟在哪里?”
文琅神君看了他一眼,沉默片刻后,才缓缓道:“灵玉花碟在我这里,可它早已残破,我试过了各种办法,都不行,必须要用纯爱之力才能修复。只是……”
“只是什么?你快说啊。。。。。”
他顿了顿,目光复杂地看着盛少游,“纯爱之力并非寻常之物,它需要用真心相爱的人的心头血浇灌,而且,必须是那种愿意为对方付出一切,毫无保留的爱。”
盛少游握着拳头,眼神坚定:“只要能救花泳,就算是要我的心头血,我也愿意!”
文琅神君却摇了摇头:“你的血,未必有用。纯爱之力讲究的是‘双向奔赴’,若是只有一方付出,另一方没有回应,那便不是纯爱。你对花泳,到底是真心,还是只是为了报复?”
盛少游愣住了,他看着疗伤阵中昏迷的花泳,心里五味杂陈。
他一开始接近花泳,确实是为了拿到灵玉花蝶,好再去报千年封印之仇,可随着相处日久,他发现自己对花泳的感情早已变了味——他会担心花泳的身体,会因为花泳的一句话而心动,会在花泳受伤时心疼不已。
这到底是爱,还是只是占有欲?他自己也说不清。
“我……”
盛少游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文琅神君叹了口气:“罢了,灵玉花碟我可以给你,至于能不能修复,就看你的造化了。”说完,他从袖中取出一个残破的玉碟,递给盛少游。
盛少游接过灵玉花碟,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裂纹,心里满是沉重。
他抱着灵玉花碟,回到了暗界。
常屿闻询急忙赶来,本欲留下花咏亲自照顾,奈何文琅神君应了盛少游,常屿只能干着急,却也无奈。他只希望这一世,盛少游能多爱他的花神大人一点。
将花泳安置在寝殿的床上,并下了禁制,然后盛少游便开始尝试用自己的心头血修复花碟。
只见盛少游无比爱怜的用手触摸着花咏毫无血色的脸,小心翼翼的模样,好像是怕惊动花间休憩的蝴蝶,又像是捧着全天下最珍稀的宝物,唯他一人拥有的天地至宝。。。。。。
他珍稀无比,贪恋非常。。。。。
“是啊,谁能不爱神明呢”
盛少游苦笑着脸,心中酸涩无比,一滴晶莹的泪,从他脸上滑过,湿湿的,温热的,不是他会喜欢的样子。
他垂下眼眸,任由唇瓣贴上神明,温柔而又珍重。
随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盛少游手中化出一把妖刀,对准自己的胸口,刀尖刺入皮肉的瞬间,剧烈的疼痛让他闷哼一声,心头血顺着刀尖滴落在灵玉花碟上。
疼痛让人眉头微蹙,可见花碟微微颤动,泛起一阵淡淡的金光,他大喜。但很快,金光便消散了,花碟依旧残破。
“为什么……”
盛少游看着花碟,心里满是疑惑。他明明觉得自己对花泳是有感情的,他喜欢花咏,从在花神殿第一次见花咏的时候,就开始喜欢,又或者更早,早在幽兰幻境中。。。。
可为什么他的心头血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