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柳说:“是你卡了。”
过了一会儿,手机上的画面忽然一闪,变成了黑屏,但是对话还没有断。
沈惜长把视频切成了通话模式,他说:“这里信号不好,你讲给我听吧,好吗?”
当然好了。
洛柳张口就要瞎扯,对上旁边泫然若泣的小周,又哽住了。
他只能拿着手机,慢吞吞地踱步到阳台,对电话另一头说:“嗯。。。阳台有很大一面落地窗,采光不错,好的时候我看了照片,能照到快餐厅那一块。”
沈惜长“嗯”了一声:“这个你会很喜欢,有什么不好的?”
洛柳的目光扫过旁边的洗衣机和烘干机,甚至高度合适的水池。
他比划了一下高度:“这个水池高度和我很合适,和你不合适,不太行。”
对面似乎传来了沉沉的笑声。
沈惜长说:“不用,衣服都是我洗的,我习惯低一点的水池。”
洛柳噎了一下。
他只好又往房间里去。
客厅有很好的大电视,还算舒服的沙发,他只好往沈惜长的房间里走。他说:“你的房间比我的大,但是不朝南,这个不好,很凉,有时候又会西晒,而且光秃秃的,只有一个衣柜。”
“我不喜欢朝阳的,”沈惜长语气淡淡道,“只有衣柜就够用了,我的卧室除了睡觉没有其他用处。”
沈惜长实在是个看起来有点无趣的人,除了做实验,既没有什么兴趣爱好,也不喜欢什么摆件,不像洛柳的房间,总是会变得花里胡哨的。
洛柳哽了下。
他这个时候才迟钝地察觉出沈惜长对自己似乎确实有种过分的迁就,可是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这种迁就也显得稀松平常了。
洛柳眉头微微皱着,依旧怀疑那本日记的真假。
他不好直说,只是说:“总之,我觉得还可以再看看。”
沈惜长问他:“看什么?”
洛柳又说不出来了。
洛柳有一点选择恐惧症,不过大多情况下,家人都可以支持他两个全部买下,就算家人不支持的,沈惜长也会支持。
洛柳的视线扫过周围,他小声,有点狠心地说:“我怎么知道?我就是觉得,说不定看见更好的了呢?”
“什么叫更好?”
“你没有说‘感觉不对’,就是不错,”沈惜长显然也很了解洛柳,平静地指出这点后说,“等我来看看。”
“你还在路上吧?”
洛柳听着对面逐渐清晰的声音,和陷入安静的背景音。
他有点庆幸地说:“今天赶不回来就算了,我也没有很满意。”
旁边的小周用一种心碎的眼神看着他。
洛柳有些心虚,假装没有看见,但与此同时,听筒另一边音质天生冷淡的男声说。
“不,我到了。”那道声音继续说:“就在门外。”
随着话音落下,门口被人敲响,小周显然知道是另一个做主的人来了,屁颠屁颠地跑去开门。
洛柳怔了一下,随着抬头,大门也被小周热情地拉开。
门外来的人穿了白色薄衬衫,外搭宽松的风衣,俊朗的眉目漆黑,臂弯搭着一条薄薄的浅灰色羊绒围巾,手上带着合适的纯黑皮质手套,更显得冷淡而不易近人。
看了太久的房子,天已经全黑下来了,楼道也漆黑吓人,但是门外的人哪怕风尘仆仆,也显得冰冷又斯文。
一阵秋风从外头卷了进来,吹得洛柳哆嗦了一下。
任谁也想象不到,看起来这样冷淡的主,会写下那种阴暗扭曲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