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清凌看着他，瞳仁乌沉，眼神似乎有歉意：“抱歉，是我只买到经济舱机票，才让你这么委屈。”
褚嘉于是又撑起笑容宽慰他：“没关系，反正才三个小时，也不是不能忍。”
坐在旁边的男大学生听到他们的对话，大概被矫情到，忍不住翻个白眼——
这么委屈还定经济舱！这年头没钱还硬装的神金就是多。
褚嘉对旁人异样目光浑然不觉，已经自然而然靠在岳清凌肩上。
肌肉放松时很软，何况岳清凌有饱满连贯的肩臂肌肉群，靠起来其实比生硬的皮质座椅舒服。
他想经济舱也有经济舱的好，这样近，他能顺理成章的在公共场合和岳清凌五指相扣，靠着他的肩，膝盖贴着膝盖。
原来不为了情欲，拉进肉|体距离，会让人产生彼此非常相爱的幻觉。
真的是幻觉吗？
视野变窄，他的眼睑即将合上，看着舷窗外机翼上闪烁的航行灯想。
岳清凌说：“睡吧。”
于是褚嘉真的听话闭上眼。一路好眠。
降落时是中午，褚嘉还未完全自梦中醒转，岳清凌拉着他的手带他下飞机，提行李，又打车去酒店。
车子驶离机场时，褚嘉的神智才渐渐清醒。
司机看出他们是游客，很是热情，一边开车一边夸他们有眼光，对自己的家乡大加夸赞，告诉他们一定要趁晚上日落前去沙滩玩，夕阳下的海滩最漂亮，还推荐好逛的步行街、本地人频频光顾的小吃店给他们。
褚嘉瞌睡清醒，赶忙掏手机出来记。
结果到酒店落脚放好行李，他才发现哪里需要自己记——
岳清凌早就做好行程札记，几时几刻去哪里，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他们先去吃了一家本地很有名的鸭血粉丝汤，当做午饭，然后乘车去海洋馆看表演，这家海洋馆驯养三只虎鲸，听说是两只大虎鲸一公一母生下一只小虎鲸，于是一家三口共谋生计。
训导员基本都穿西装打领结，只用很简单的指令，便能引导三只虎鲸做出难度很高的表演，整场看下来的确令人觉得很精彩，起码值回票价，不虚此行。
结束后褚嘉有点心不在焉。
岳清凌问他：“有什么问题吗？是不是太无聊？”
褚嘉本来不想说实话，怕会让岳清凌认为自己对他的安排的行程有意见，但又想，既然他想和岳清凌交心，就该诚实一点，因此还是回答：“没有，表演很有趣，就是我觉得他们三个有点可怜，明明是虎鲸，有那么大的体型，和海岸线也只隔几十公里，但却一辈子要在这里打工，还拖家带口……”
岳清凌很平静，但打断他的话：“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运，每只虎鲸也有每只虎鲸的命运，他们能在这里被人圈养，生病受医治，不必遭遇天敌，顿顿都填饱肚子，在海里生活的虎鲸或许也很羡慕。”
“褚嘉，你不必这么有共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