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所谓的旧账到最后,便成了心结。
婚姻处处都需要朦胧,若所有事都想的太清晰透彻,那么两人的关系就变得岌岌可危。
那是季庭川对她的服从性测试,宋云栀从一开始就知道。
他笃定了她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他,所以即便他对她漠不关心,只要给够权势金钱,宋云栀这辈子都被他拿捏定了,位高权重的上位者从来都是游戏的主导者。
——
京城的秋天,金黄的银杏叶伸手就能接到,天空因灿阳而变得深邃,阳光落在马术场内,骑手与马儿正在激烈角逐。
威士盾俱乐部今日举行马术比赛,谢颂聿闲来无事把季庭川约了过来。
赛马场内激情昂扬,贵宾区的季庭川却神色清浅,搭在台面的手里把玩着金属打火机,齿轮轻轻滑动,青色火苗从虎口窜出,旋即消失。
他从来都是这样,做任何事都是淡淡的,不排斥但也提不起有多感兴趣。
谢颂聿观察了他好一阵,实在没忍住问了句,“川哥,网上的事儿你知道吗?”
季庭川懒懒地撩起眼皮朝他睇去,声色低沉,“然后呢。”
谢颂聿皱了皱眉,“不儿,我是真好奇你对宋云栀到底什么态度。”
季庭川收回目光,重新将视线放在赛马场里,唇角掠起一点笑,“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态度。”
得。
只要他这么反问,潜台词就是在说他多嘴了。
谢颂聿装听不懂他的言下之意,闲道,“这两年来她能闹出这么多动静还完好无事,不就因为你惯着她么,你敢说你对她没有半分情感。”
“哒——”
打火机的盖子重重合上,随即被放在圆桌上,季庭川站在护栏前,双手抄兜,默了半响才开口,“我会和宋云栀结婚本质上就是交易,宋志新现在惦记我手里的项目,而我有把称手的枪,该不该用?”
谢颂聿算是听懂了。
好一招借枪打猎。
用巴蛇吞象形容宋志新最合适不过,贪心又不知满足。
除去婚前答应的项目,这些年他又对季家其他项目虎视眈眈,而宋云栀的目标是宋志新,这一场仗根本不用季庭川出手,想解决的障碍就都被处理了。
季庭川的视线投注在赛场上,奔跑的马蹄扬起尘土,跨过最后一个障碍物冲向终点,全场响起沸腾的掌声,直到掌声淡下,季庭川冷冰冰的声音才传入谢颂聿耳畔。
“宋云栀就是一匹马,好草好粮喂惯了,这辈子都离不开我给她的马厩。”
金黄的阳光照在季庭川身上,将他高大伟岸的身影拉得颀长,他八风不动站在那,即便什么都不做,也无形给予旁人窒息的压迫感。
谢颂聿看着他的背影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压住的嗓音没了平日的吊儿郎当,“可你这样,和你爸妈的婚姻又有什么区别。”
季庭川闭上眼,声线往下压了压,“别跟我提他们两个。”
谢颂聿知道他的痛处,便换了个问题,“你爱她吗?”
“不爱。”
他不知道什么是爱,因为他从没被爱过。
这么多年不管什么事,再困难季庭川也有攻克的耐心和能力。
他做任何事都游刃有余,擅于把局面掌握在手心。
可感情是最算不准且变数极多的东西,他不知道宋云栀嘴里的爱是真是假,骄傲让他低不下头去追问,同样他也不会把情感暴。露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