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和季庭川结婚就能脱离我吗,以为帮你的都是好人吗,别天真了。”
“你只不过是季庭川利益下的牺牲品,你说我残忍,那他和我又有什么两样。”
“那晚你和他真的只是偶然相遇吗,你仔细想想,为什么他刚刚好会出现在那,难道不是因为那天晚上所有的事都在他掌控之内吗?”
“吱——”
轮胎摩擦油柏路面产生刺耳的尖锐声,空旷的马路上,那辆冰晶蓝帕拉梅拉显得突兀又孤寂。
对于两年前的那一晚,宋云栀始终是对季庭川怀有感激的,多亏了他,她才能活到现在,才能报复宋志新。
这一切就像精心编织的幻影,幻影破碎后,她才发现原来所有的伤害都是他带来的。
他以救世主的姿态降临在她的世界,一边受着她的感恩一边控制着她。
宋云栀伏在方向盘上,紧闭着眼,过去的记忆就像播放电影似得一帧帧从她眼前闪过。
刚结婚那会儿,宋云栀很爱吃甜食,可季庭川相反,有一次晚饭赵姨给她做了份提拉米苏,季庭川在看见后却是让赵姨以后不用再做这些,然后对宋云栀说:“甜食吃多了不好,以后少吃。”
他口中的少吃,就是从那天起,禁止宋云栀吃甜食。
若是在家吃被他看见,他会生气说她不听话。
婚后她的穿衣风格也要按照他的想法来,他喜欢白色,她的衣帽间里所有衣服配饰就都是白色,和他出席活动亦或是回季家时,她都要穿他买的衣服,若是被发现她穿自己买的其他颜色的衣服,就会像上次那样,全部丢掉。
那是他给她的警告。
这两年,季庭川对她的控制,宋云栀从来都抱着不和他计较的心态,也有对两年前那晚的感激之情。
可当真相浮出水面,过往的种种回忆就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宋云栀十分清醒,她知道季庭川是个商人没有利用价值的东西是不会要的。
所以这两年为了能和他平等换权力,她会帮他在冠智合法讹一些项目。
原以为的相互利用、各取所需,可没想到这场局从一开始就是季庭川设计好的,包括宋志新贪婪的性子,她在家的处境,以及她会被宋志新带到会馆的概率,都算的精准。
那个从头到尾口口声说帮助她的恩人,到头来是害她最深的,他是整盘棋的幕后操纵者,而她只不过是他众多棋盘中的其中一子。
车子再次启动,踩在油门踏板上的脚因愤怒而发猛了力,空旷的路道上,那辆冰晶蓝的帕拉梅拉飞快驶过,卷起地面的落叶带起一阵微风。
她想当面质问季庭川,但宋云栀知道结果一定是她占下风,季庭川拥有至高权力,这件事即使是他做的,只要他说没有,她也只能相信,别无选择,因为她找不出证据。
回忆匣子一旦开了口子,便会未经允许全部涌出来,它们像一张张丑陋的嘴脸在嘲笑宋云栀,笑她天真无知,笑她识人不清,笑她命运多舛。
匣子不断冒出的回忆一点点转化为愤怒的丝线,不停地缠绕在宋云栀头上,被愤怒驱使着她开车的速度越来越快。
恍神间,前方驶过一辆车,几乎要和她的车贴上那一瞬,宋云栀猛地踩下了刹车。
急刹的惯性让她往前扑,即使有安全带的束缚,也还是因车速太快撞到方向盘,撞得肚子生疼,宋云栀紧皱眉头抬眼,才发现是红灯。
她用力闭了闭眼,被蒙在眼前的愤怒才消散了些,冷静片刻,宋云栀给孟景桓拨了通电话。
“帮我查查两年前蓝海湾的监控。”
孟景桓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对两年前的蓝海湾感兴趣,但在接到宋云栀电话后,紧锁的眉头舒展了些,视线从文件中抬起来,笑着打趣:“小云你未免太看得起我,蓝海湾去年已经易主,两年前的监控恐怕不好查。”
宋云栀轻笑,“你要是办不到,那就没人能做到了,我要那晚关于季庭川的所有监控,需要多久?”
“一小时。”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