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有变。”对方低声道。“那个老头子应该对我起疑心了,白天封着府衙,不让出门。”
肥胖男人笑起来:“我早说过,直接把他杀了就没那么多事。”
对面没吱声,肥胖男人又道:“不过也并不影响,如今计划照旧,你我二人只需联手……”
话音未落,门忽然被踹开,差役一拥而上,将两人围了个结实。
两人对视一眼,正要动手,李元芳手持幽兰剑飞身而入。那肥胖男子立刻蹬地后跃,与对方拉开距离,李元芳反手掷出暗器,肥胖男人端着烛灯,却仍稳稳地回身旋出一枚飞镖击落暗器,整个过程中蜡烛不倒,足以见其身形灵活。
李元芳看着地上的铜钱镖,并不感到意外:“你可算露出真面目了。”
烛火照映着朱天奇的面容,他死死盯着李元芳:“你的唐门暗器,使得很有趣。是那两个人给你的吧?”
狄公在如燕和曾泰以及行不法的护送下迈步进门,身后的差役将门关上,大有关门打狗之意。
“朱掌柜,真是好久不见呐。”
狄公抚须冷笑,目光落在朱天奇身上停留一瞬,又缓缓移动,看向与朱天奇接头的那道不安分的影子——钟步原。
“钟步原,你好大的胆子!”行不法呵斥道。“阁老与我说你有嫌疑我还不信,想不到真的是你与贼人勾结!”
钟步原把手按在腰间的刀上,李元芳立刻将幽兰剑架在他的脖颈。钟步原见状干脆放开手,看向狄公:“你是何时怀疑我的?”
狄公道:“从你假意‘杀死’朱天奇,助他金蝉脱壳之时开始。此后,不论是你命人烧掉那具伪装成朱天奇的尸首,还是收缴铜钱令,你都做得太心急,太明显了些,令我不得不怀疑。”
钟步原反而笑起来:“怀老先生——不,狄大人,既然你从那时起就怀疑我,为何不早些斩草除根,反而现在才动手?”
曾泰厉声道:“巧言令色之徒!恩师办案总要讲证据,若不是为了抓你现行,你以为你还能逍遥法外?”
“也就是说,狄阁老起的,是今夜将我们一网打尽的心思?”
朱天奇不再称呼狄公为怀先生,而是模仿着一种奇怪的语气说话,而且说得极其自然,仿佛他对狄公的身份知道已久。
他将烛台放在一旁,甚至有心思慢悠悠又点了几盏,让屋内灯火通明:“难怪你要将人都调出去。不过,你可知道,恰恰是你这一举动,将你拉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李元芳冷声道:“我倒想知道,如今已成瓮中之鳖的你们,又如何让我们万劫不复?”
“哈哈哈哈——!可笑!天真!”朱天奇大笑起来,状若癫狂。
如燕抽出双刀,厉声呵斥:“别跟他们废话了,曾大人,咱们动手!”
然而,在场的人皆无动作,如同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一般。
曾泰更是只看着狄阁老,嘴角微微上翘,逐渐拉开成一个轻蔑的冷笑,全然不复之前的模样。
如燕和李元芳都愣了一下,行不法更是着急,上前一步:“曾大人,你在干什么?”
说罢又振臂高呼:“大伙儿快动手啊!”
“行捕头不必喊了,这些人只听曾大人的命令。”钟步原如同看一只蝼蚁,对行不法充满了怜悯。“至于曾大人嘛……恐怕,他比我们两个都更希望狄阁老死。”
如燕急忙护在狄公身旁,李元芳也不敢挪动分毫,死死盯着钟步原,提防他突然发难。
行不法震惊不已:“曾大人,你背叛我们?!”
狄公却缓缓道:“曾泰当然不会背叛我。前提是,我面前的这个人,当真是曾泰。”
曾泰闻言朝着狄公深施一礼,面上的冷笑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欣喜若狂,其中却掺杂着狠毒与怨恨:“狄阁老,狄大人,恩师……您在说什么?我就是你的学生曾泰呀,如假包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