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雁来急促地呼吸着，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红潮，眼神里却充满了震惊和后怕。
她惊觉，不知何时，林之桃已经长得这么高了，需要她微微仰头才能直视她的眼睛。
那双望着自己的眼睛，清澈依旧，却充满了毫不掩饰的炙热，没有了孩子般的依赖。
她踉跄着向后退了一步，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台子，想让自己更清醒一点。
不敢再看林之桃的眼睛。
“对不起，我喝多了，刚才。。。。。。刚才的事，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林之桃被她推开，眼中闪过错愕和受伤，但听到她的话，那点受伤立刻被急切和不甘取代。
她上前一步，再次抓住郑雁来的手腕，力道很大，不容她挣脱。
“没发生过？姐姐，明明什么都发生了，怎么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姐姐，你刚才没有推开我，你是接受的，对不对？你明明也动了情，为什么要否认？”
“不！我们不该这样，这是不对的。”
“那刚刚是什么？”她执拗地追问，“奖励我的吗？”
“我不信，姐姐，以你的性格，如果你对我完全没有感觉，你只会彻底地拒绝我，甚至会干脆利落地从我的生活里消失，再也不见我。可你为什么还要来？为什么还要关心我吃没吃饭？为什么没有推开我？你告诉我啊。”
她的质问一句接着一句，让郑雁来无处可逃，她语塞了，她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反驳。
是啊，如果真的毫无感觉，以她来说，怎么会让自己陷入如此纠缠不清的境地？
看着郑雁来思索纠结的眼神，林之桃生起更大的勇气，她低下头，朝着那颤抖着的唇瓣吻去。
郑雁来猛地偏过头，那个吻便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林之桃！别一错再错了。”
“错？”林之桃的声音带上了哭腔，紧紧抱着她，不肯松手，“喜欢你是错了吗。。。。。。”
“我是你姐姐。”
“不是亲的。”
“那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
“姐姐，是你第一次教我勇敢的。你还记得吗？”
郑雁来深吸一口气，强迫让自已的声音冰冷下去，一字一句地说出来:
“林之桃，你听好。不管那时候是谁，我都会那么做的。”
她终于狠下了心。
这句话杀伤力果然大，精准地刺入林之桃的心脏最深处。
她所有的底气，所有的固执，都在这一刻，被这句话击得粉碎。姐姐这是在告诉她，那只是她的职业习惯，她的善良本性，换作任何一个人都可以。
自己……并不是特别的。
林之桃的手臂无力地垂了下来，怔怔地看着郑雁来。
郑雁来不敢再看她的眼睛，那里面的破碎让她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她狠下心，转身，几乎是踉跄着走向门口。
手指搭上门把手的瞬间，冰凉的眼泪终于无法抑制地滑落下来。
小桃子，对不起。她在心里无声地说。
这是不对的。我们不能再错下去了。
门打开，又关上。将一室冰冷的寂静和那个仿佛被抽走了灵魂的女孩，彻底隔绝在内。
郑雁来靠在门外的墙上，任由泪水汹涌而出。她心痛如绞，为林之桃，也为自己那份无法见光的情感。
她终于无法再欺骗自己。她动心了。对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对一个女孩子，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这让她感到无比的恐慌和罪恶。除了逃离，她不知道还能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