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基本上都猜到了，栾然听完后琢磨了下，他这番话中有多少隐瞒，有多少实情，起码百分之八十是真的，艺馨她是有所耳闻，这家公司干出这些事，不算很稀奇。
栾然笑了下：“所以，你现在是得罪了我，又被公司废弃，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解约？你想跟我做交易，有资格吗？”
苏涟清脸色难看，他低下头不敢吭声，这件事也毁了他的名声，脱了许多粉丝，他现在才醒悟过来，有大把大把的十几岁少年少女，没有他，还会有别人，艺馨本就想把他当弃子，可他得罪了光浩，得罪了栾家，只能依靠艺馨。
从一开始，公司就没想过他的死活，公司看中的只有公司自身的利益。
苏涟清是走投无路了，但也的确很卑鄙，很自私，他是伤害栾然的人，却要拿这些来跟她做交易，他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接受，可她现在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他总得为自己搏一搏。
席商沉不做声，板着一张脸，自从有了栾然，他是越来越懒得做表情管理了，可以说是人设崩塌，是喜是怒，百分百让她明白他最真实的情绪。
面具是给外人看的，不是给栾然的。
现在栾然懂了，他这叫吃醋，好笑道：“你说呢？我的未婚夫。”
说什么？席商沉只觉得这个叫苏涟清的，从头到尾都在卖惨，他不想说，有没有苏涟清都不影响他做什么，他现在最想聊的是跟栾然的婚事。
席商沉手就没从栾然腰上拿下来过，靠在沙发上，似有若无地在她软腰抚摸，冷煞的眉眼一敛，对苏涟清道：“滚。”
“等等。”栾然叫住了苏涟清，意外道：“我可以答应你，但你要配合我。”
闻言席商沉的手臂瞬间收紧，栾然知道他醋坛子又莫名打翻了，拍拍他的手背，对苏涟清道：“你自己能不能回去？”
席商沉掐着她的腰肢不让她动，怎么？她还想送？谁允许的？
栾然能有这种态度已经让苏涟清受宠若惊了，整个人愣住，栾然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艺馨有没有看管你？你的人身自由，安不安全？”
栾然相信他是真的想做澄清，他没得选，继续待在艺馨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对她却是有用的，其他人可能也想不到，她还会同意帮助苏涟清。
苏涟清当然不傻，可能是因为这张脸，每天装得低眉顺眼，艺馨的人都觉得他很好控制，他忙道：“我可以自己回去的，姐姐说的我都可以配合，谢谢姐姐还肯听我说话，还愿意帮我，姐姐人很好，是我对不起姐姐……”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就低了下去，背脊也跟着弯曲，脸上失落且自责，整个人满是灰淡，栾然是第一个对他这么好的人，还是陌生人，连他的血亲都没有问过那些琐碎的事，她却像个大姐姐，让他回去念书。
他自私自利是真的，愧疚也是真的。
栾然看着眼前的少年，心有不忍，他才十九岁，如果人生轨迹正常，理应活得灿烂些。
她没办法原谅他，也很怪他，却不会恨他。
苏涟清站起身，又小声地说了句“对不起”，才默默地走出这间公寓。
但站在席商沉的角度，他已经喝了几吨醋了，在苏涟清走后才酸涩道：“栾小姐，你那晚，也许不是单纯的同情心泛滥，应该是……在一声声姐姐中，迷失了自己？”
栾然回过头来，皱了皱眉道：“苏涟清只是个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