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小西装衬出少年完美的身段,胸口别着一朵白色葬花,配上少年没有任何表情的厌世系面容,犹如一位忧郁小王子。
“我的小玖,你的头发长了好多。”
刑薄舟抬手将梵玖鬓边的头发拢起,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灵巧地穿过柔软的发间,然后在他的脑后稍稍一束:“需要我为你剪吗?”
哪怕少年并未回答,刑薄舟也知道对方的回答:“好,那就不剪了。”
他稍稍向前倾身,几乎将身材纤细的少年完全拥入由胳膊和胸膛构筑的狭小空间,他维持着这个近乎拥抱的姿势,用手腕上戴着的白色发带灵活地将梵玖的头发扎起,甚至还别出心裁地在他的脑后打了个蝴蝶结。
“我的小玖——”
男人视线一寸寸地刮过眼前的少年,久久没有言语。
此刻明明少年离他如此的近,却有种触摸不到的距离感,在这一刻,刑薄舟生出一种无法留住对方的恐慌感。
他猛地将梵玖拥入怀里,用细密的吻来宣示着对其的绝对占有,想要在小少爷身上,刻下永远的,独属于他的印记。
……
梵父的葬礼并未有多少人参加,毕竟梵父并无其他亲人,主要是梵母那边,如今梵母杀了人,梵母那边的亲戚自然不敢过来。
也因此,这场葬礼可谓是低调到了极致。
倾盆大雨洗刷天地,刑薄舟撑着黑色的伞,将他的小殿下护在伞下,由于车无法驶进墓园,他们只能徒步行走十分钟来到墓园。
等他们到时,墓园那处已经站了一抹人影。
模样俊美的男人撑着伞,他穿着黑色大衣,脸色很苍白,看起来就像是贵族的绅士一般,双手戴着崭新的白色手套,正拄着一根细长的手杖。
察觉到了他们的到来,男人微微抬起头,薄唇勾起,露出一个迷人却邪恶的微笑。
“好久不见。”磁性的嗓音即便在暴雨里,也无法淹没其中的惊艳。
“你怎么来了?”刑薄舟语气满怀敌意地将梵玖护在身后,嫌恶道:“你有什么资格?文森特先生。”
男人摩挲着手杖,慢条斯理道:“我学生的父亲意外离世,我过来悼念不是理所应当吗?”
电闪雷鸣声轰隆响起,忽明忽暗的光亮在邢薄舟的面庞上闪烁,那双银灰色眼眸幽暗深邃,此时冷冰冰地盯着文森特。
像是黑暗里的野兽,洞穴里阴冷的毒蛇。
“我想,梵玖少爷并不希望你来。”这个男人身上疑点重重,更重要的是他对梵玖不同寻常的关注,让刑薄舟无法放松警惕。
只是,他低估了文森特的厚脸皮,文森特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他甚至还装模作样将手中的白色菊花放在了梵父墓前。
梵玖没有心思理会他们之间的暗潮汹涌,他站在墓前,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梵父,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小玖的。”雨点淅淅沥沥打落在伞上,刑薄舟的声音发自内心的诚挚。
一言不发的梵玖看着墓碑上梵父与他相似的面容,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了雷鸣郁暴雨。
“父亲,强制的爱注定不会美好,母亲她并不爱你,”
也不知道是说给梵父听,还是其他人。
雷声更大了,梵玖并未停留多久,将手里父亲生前最喜欢的蔷薇至置于墓前之后,他对身旁的刑薄舟说道:“走吧。”
自始至终他没有吝啬给文森特一点目光,站在原地的文森特抬起脸,看到身材高大的男人,将少年娇小的身躯拥在怀里,犹如野兽牢牢护着自己的珍宝。
捏住雨伞的手收紧,文森特唇边噙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妈妈在哪个监狱?”这些天,梵玖一直逃避这个问题,没有特意去询问,而今天,他已经接受了父亲已经死亡的现实。
“在盘山监狱。”刑薄舟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心神不宁。
按理说,以文森特的性格,不可能会如此善罢甘休才对,然而,对方直到现在还没出手,是已经在筹备了,还是——
“可以带我去吗,我想看看她,”
“好。”虽然并不希望梵玖和那个人见面,但刑薄舟尊重他的想法。
……
距离被当场审判无期徒刑已经过去七天,姜初柔起初笃定她亲爱的文森特先生会心软,从而将她从这个肮脏的地方拯救出去,然而,随着时间一天天流逝,她越发焦虑。
当她被告知有人探监时,兴奋让她整个人都癫狂地战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