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撞击声传来,硝烟和血腥味将梵玖的嗅觉全部占据,他被刑薄舟紧紧护在身下,眩晕让他无法思考。
“刑薄舟——”微弱的嗓音在密闭的空间响起,他的手掌接触到刑薄舟的身体时,一片温热。
“你怎么了?”巨大的恐慌让梵玖嗓音染上了哭腔,他的手指颤抖着:“你伤到哪了?”
“没事,我就是一时间,没缓过来,没事。”刑薄舟呼吸有些粗重,他的手指抚摸着少年布满泪痕的脸,扯开了笑容:“别哭啊,我很好,真的。”
“爸爸走了,妈妈也——我只剩下你了,你千万不要有事……”
一切都来得非常突然,车子失控撞上了护栏,险些掉入悬崖,刑薄舟在关键时刻将他护在身下。
昏暗的空间里,他无法看清刑薄舟究竟如何,但血腥味让他肯定,对方一定受伤了。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拥住他的力道非常紧实,炽热的吻落下……
暴雨将血迹冲刷,与泥水混杂在一起。
浑身上下包裹严实的黑衣人,出现在了已经被撞击变形的车辆前。
在意识到车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后,黑衣人搭在车上的手指骤然停顿。
将少年牢牢护在怀里的男人,承受了大部分伤害,雨水落在他的身上,与源源不断的血液混杂在一起,形成血水。
哪怕已经昏迷不醒,他拥住少年的力道也依旧惊人。
黑衣人无法将少年与男人分开,他只能使用蛮力,将邢薄舟的手生生拧断,最终才将被护得严严实实的少年从车里抱出来。
少年身上湿的彻底,他已经昏过去了。
漂亮而纯洁的面容如今因为受伤的缘故,而显得脆弱而病态,仿佛在暴雨中,竭力维持着美丽的玫瑰一般。
“我终于知道,为何艾希,会冒着致命的危险,选择背叛组织。”随着公主抱的动作,男人的衣袖往上卷起,那玉白的手腕上,有着常年戴表留下的痕迹。
忽而一阵风吹来,扬起了他的兜帽,他伸手,白色手套的食指和中指并着,轻轻压在帽檐上。
突地,他微微扬起下颚,帽檐下勾起的唇角展露在了光线之下,猩红的唇如同饮血的鬼怪:“那么——我要不要把你交给k先生呢?”
他发出了一声喟叹,语调莫名怪异:“我可是最忠诚的信徒啊。”
……
“请问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你们的老板?”梵玖受的伤并不重,只是有些轻微的脑震荡以及擦伤,因此几天后就已经恢复了差不多。
只不过,在这里养伤了一个星期,梵玖始终放心不下刑薄舟,自称是“教父”的仆人,大都沉默寡言,梵玖无法从他们口中得知外界的情况。
并且也无法与那位“教父”见面。
但从他们的表现来看,并不是文森特,而且那些服务员互相交谈时,用的是缅甸语。
他身处一个雍容华贵的卧室,夸张的装修将别墅点缀成富丽堂皇的奢华,地上铺着黑纹大理石,光洁如镜的地面在顶上偌大水晶灯光辉的照耀下反射出一种水晶般的剔透。
纯黑香木家具,以及几米的红色大床,构成了奢华的景象。
一个侍女在门口敲了敲门,接着推门而进。
“梵先生,主人邀请您前往西图澜娅餐厅用餐。”她的态度恭敬,就连多看梵玖一眼都不敢。
这些天,为了配合治疗,梵玖吃的都是医师吩咐的营养餐,这次房子主人终于记起他的存在了么。
走出房间,梵玖听到了楼下的嘈杂声。
他在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前停下,看清了楼下的景象。
灯光璀璨,奢靡无度。
玻璃窗口如钻石对切割面,整个大厅散发出如若流火混合灿金的光,流光溢彩。
鱼龙混杂的大厅里,赌博,纵情无处不在,散发着淫糜和金钱的堕落腐朽气息。
像是知道梵玖的疑惑,负责带路的仆人这一次,并未选择沉默。
“这是教父手下的一号赌场,著名的缅甸销金窟。”
果然,这里是缅甸,那位被称为教父的老板,又为什么要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