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抬头看了眼仓库外,天色已经泛白,但码头深处还是荒无人烟。他眼神一沉:“不能等。”
绑匪被打晕的那个不知什么时候会醒,留在这里太危险。
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仓库角落的铁梯上——那是通往屋顶的唯一通道,锈迹斑斑,踩上去发出“嘎吱”的响声,看起来随时会散架。
“走那边。”沈砚扶着靳屿往铁梯走。
靳屿一看那铁梯,脸都白了:“你疯了?这破梯子能爬吗?而且你不是……”
后面两个字没说出口,却被沈砚听明白了。
沈砚没说话,只是扶着他的力度更紧了些。
刚爬上没几步,铁梯就晃得厉害,脚下的锈铁渣簌簌往下掉。沈砚的脸色瞬间白了,手紧紧攥着梯级,指节泛白,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沈砚!”靳屿急了,后腰的疼都忘了大半,“不行就下去!”
沈砚闭紧眼,喉结滚动着,没说话。
他怕高,怕到看见悬空的东西就会生理性反胃,但此刻,他更怕留在这里,怕靳屿的伤口恶化。
“操!”靳屿低骂一声,忽然转过身,背对着沈砚蹲下,“上来!”
“你干什么?”
“少废话!”靳屿回头瞪他,脸色因为失血有点苍白,眼神却亮得惊人,“你恐高,我背你!”
“你的腰……”
“现在管我腰干什么!”靳屿拍了拍自己的后背,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赶紧上来!再磨蹭警察来了都得抬我们俩去医院!”
沈砚看着他微微颤抖的肩膀,和后腰那片刺目的血迹,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他沉默了几秒,终是弯下腰,轻轻趴在了靳屿背上。
靳屿的背不算宽厚,甚至因为常年画画有点单薄,但隔着湿透的t恤,能感觉到他温热的体温和急促的心跳。
“抓紧了。”靳屿深吸一口气,双手扣住沈砚的腿弯,猛地站起来。
“唔……”后腰的疼让他闷哼一声,额头上的冷汗更密了。
他咬着牙,一步一步往上爬。
铁梯晃得越来越厉害,锈迹蹭在手上,又黏又涩。沈砚能感觉到靳屿的身体在发抖,不是怕的,是疼的,是累的。
他的恐高症好像突然没那么严重了。
注意力全被背上的人牵动着——他的呼吸越来越急,每爬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后腰的血迹还在慢慢扩大。
“放我下来……”沈砚的声音有点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