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滚远了些。
腰间的手臂动了动。手指试探地…勾住他睡衣下摆的一角。
像抓住救命稻草。
黑暗中,靳屿的嘴角,在沈砚看不见的地方,悄悄翘起一个得逞的弧度。
他收紧手臂,把怀里温热的身躯箍得更实了些。鼻尖深深埋进沈砚颈后的发丝,嗅着淡淡的雪松混着…消毒水味?
靳屿鼻子抽了抽。不是错觉。很淡。混在沈砚惯用的雪松冷香里。
他今天去过医院复查?还是…林霁来过?
靳屿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沈砚后腰绷紧的肌肉上,轻轻划了个问号。
沈砚身体几不可查地一僵。
“别动。”沈砚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警告。
靳屿立刻老实。手指摊平,老老实实贴着布料。心里那点疑虑却像投入深潭的石子,无声地沉下去。
暴雨不知何时转成淅沥小雨。窗外只剩雨滴敲打玻璃的细碎声响。
紧绷的神经在黑暗和暖意里,一点点松懈。
靳屿眼皮发沉。抵着沈砚肩膀的脑袋,一点一点往下滑。
呼吸逐渐均匀绵长。
沈砚在黑暗中睁着眼。
腰间的手臂沉甸甸的,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身后温热的躯体紧贴着他,每一次呼吸的起伏都清晰可辨。
像被一只大型犬科动物从背后圈住了领地。
他尝试着,极其缓慢地,往外挪了一寸。
环在腰间的手臂立刻收拢!把他拖回原位!甚至更紧!
靳屿还闭着眼,嘴里含糊嘟囔:“…鱼塘…别跑…”
沈砚:“……”
他放弃挣扎。认命般闭上眼。
意识沉浮间,一些零碎的画面闪过——车库刺眼的火星,额角淌下的血,手机屏幕上诡异的腐蚀照片,还有…阁楼标本册里那句「忌焚」。
冰冷的字迹,和腰间真实的、滚烫的体温,在混沌的意识里交织碰撞。
他下意识地,往后靠了靠。
将自己更深地嵌进那片温热的胸膛里。
窗外,最后一点雨声也停了。
寂静的房间里,只剩下两道逐渐同步的、平稳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