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在他脑中构建起无可辩驳的逻辑链,冰冷而坚固。
但他看着靳屿那眼神,心脏某处却像被细针猝不及防地刺了一下,泛起一丝尖锐的、不合时宜的抽痛。
他下颌线绷得极紧,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命令:“放开他。”
保镖一愣,迟疑地松开手。
靳屿揉着被攥出红痕的手腕,嘴角那点痞笑没变,眼神却冷了下去:“哟,沈总这是要亲自审?”
沈砚没看他,目光扫过那圈明显的红痕,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快得没人捕捉到。他声音冷硬,是对保镖说的:“带他去七号隔离室。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接触。”
隔离室。不是警局。靳屿眼底的冰碴似乎触动了一瞬。
“沈总……”保镖欲言又止,觉得这处理太轻。
“需要我重复第二遍?”沈砚的声音陡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保镖立刻低头:“是!”他转向靳屿,语气公事公办:“靳先生,请。”
靳屿嗤笑一声,没再看沈砚,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仿佛只是要去度个假:“带路呗。对了,屋里暖气足点,我怕冷。”
他被带走了。走廊空旷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沈砚依旧站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在平板边缘摩挲,屏幕上的光映得他脸色愈发晦暗不明。
林霁悄无声息地走近,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沈总。”
沈砚没回头,只问:“你怎么看?”
“证据链表面完整。”林霁推了下眼镜,“但过于完整,反而显得刻意。尤其是笔迹模仿,精度高得不正常。”
“我需要最高权限,复核技术部的所有原始数据和操作日志。”
沈砚沉默了几秒,终于转过身,看着林霁:“多久?”
“天亮之前。”林霁回答得斩钉截铁。
“去吧。”沈砚挥了下手,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我要知道所有细节。”
林霁微微颔首,转身快步离开,步伐稳定而迅速。
沈砚独自一人站在空旷的办公室里,窗外城市的霓虹透过玻璃,在他身上投下冰冷交错的光影。他抬手,捏了捏眉心。
隔离室的门在身后咔哒一声关上,落锁的声音在绝对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靳屿脸上的嬉笑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他环顾四周。纯白的墙壁,金属桌椅,一张窄床,头顶是惨白得不带一丝暖意的灯光,没有窗户,只有高处一个小小的通风口,嗡嗡地输送着经过过滤的、干燥的空气。